画珠咯咯一笑,“你想生下来?”
端木晴握着那瓷瓶,怔怔的看她分开,而周秀在听到‘千花不尽’时顷刻白了脸,仿佛见着极度可骇的事物,身形不稳的步步后退,口中喃喃,“不,不……”
她不甘心永久做一枚可有可无随时捐躯的棋子。
嘴角扬起笑弧,画珠的目光仿佛透过花瓣落在水下那掩不住隆起的肚皮上,慢声说,“有五个月了吧?”
醒来后,她发了半天呆,直到那只见过两次面的奥秘少女再次呈现,问端木晴想不想亲手报仇?
林玉燕眼睛亮了,“你肯帮我?”
林玉燕骇然,又听画珠咧着嘴角道,“主子给你的熏香但是个好东西……”
端木晴跟在慕若兰身后,眼睛死死盯着屋里那满面惊骇地大肚女子,俄然加快脚步超出慕若兰,几步冲到周秀面前,扬手一巴掌掴在她脸上,称心道,“你这贱人也有明天,呸!”
画珠沉默好久,哂然一笑,“有何不成?”
睿王府被叛军进驻后,后宅的女人们如惊弓之鸟般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,周秀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内心非常惶然,她身边本有周裕派来的六个骁骑营的妙手庇护,下中午连声交代都没有就尽数分开了,她明白必然是大哥那边出了事,但切当的动静却无从得知,这更令她忐忑不安。
端木晴愣了半晌,点头。
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!
周秀被打得头一偏,发上金钗飞了出去,叮的一声坠落在地,她捂着生疼的脸颊扭过甚,扶着桌沿站起家,眼神阴狠暴虐的从端木晴移到几步外的少女身上,蓦地咧开嘴一声怪笑,“我道是谁,本来是你这阴魂不散的贱妇,没想到‘千花不尽’都弄不死你。”说到此处,她顿了顿,恶狠狠地盯住站在一旁的慕若兰,冷冷一笑,“表妹失落多时,何时与这罪妇有了牵涉?”
只是现在她处境难堪,不进则退,进退皆万分伤害,倒不如咬牙一拼,或许真就给她搏出个光亮来。
她无从晓得,几次开口欲问,却又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。
但是陌生的山庄,陌生的房间,她清楚地晓得统统的统统实在的存在。
端木晴听罢不由一惊,转头望向慕若兰,她竟是周秀的表妹?如何能够?
门别传来周秀的侍女小蝶的惊呼声,她望向门口,看着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,扶着桌面粗笨的站起家,但是在看清那两个朝她步步走来的两人时,‘啊’的一声又跌坐在凳子上。
世上之人和事,皆无绝对,归根结底,不过好处差遣。
此时,李沐如何了?
“画珠,你若助我,来日我失势风景之时,必不会健忘你本日之恩。”
好久,她渐渐的说,“我总归是杜大人的表妹。”
合法她放松身子欲闭眼时,一争光影遮在头顶,她不悦的睁眼,瞥见宫女打扮的画珠站在边上,低着头毫不粉饰的暴露挖苦的笑。
连夜从落霞山来到这遗世独立的明月山庄,一觉醒来的端木晴尤觉恍然如梦,嫁给李沐是梦,被周秀谗谄遭李沐嫌弃是梦,在偏院九死平生几欲身故是梦,杀暗卫夺令牌是梦,得知父亲甘心捐躯她也要保住李佑皇位的本相是梦,借别人之手抨击父亲对她的狠心操纵是梦,叛军攻破皇城是梦,统统的统统都是梦。
实际狰狞可怖,揭去光滑的表层,底下的血肉恍惚就露了出来。
“你要我暗害皇上?”
画珠闻言又是一声嗤笑,“你是脑筋胡涂了么?没有主子,你就是给杜大人提鞋都不配。你既已筹算叛变主子,就别妄图他会帮你。”
恨吗?想报仇吗?想亲手报仇吗?
“我已经做得够多了,主子图谋之事过分凶恶,一个不好便是粉身碎骨,你也不肯花般韶华葬身于此吧?现在这是我的机遇,也是你的机遇,画珠,帮我就是帮你本身,你我合作搀扶,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