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喜师兄得收高徒啊!”闻人瑨不知从那里跳了出来,一身素白袍子一尘不染,哪像道松的青布袍被火燎得千疮百孔。
绍筝哭得哽咽,她不信这火恰好就这般赶巧,恰好就只烧了她家,另有隔壁的叶家,乃至两家满门遭难。她曾经绞尽脑汁想分开这户人家,现在终能得偿所愿,谁承想倒是阴阳相隔。
“道长不承诺,我就不起。”绍筝不动。
“啊?”闻人瑨一指本身的鼻子,“师兄叫我?”
“那恰好啊,师兄收了她,不就有门徒了吗?”闻人瑨不怕死地又接口道。
火起时既非常日庄户人家起灶备饭之时,本庄又向来承平,庄户人家又都与世无争,除了偶尔邻里间拌个嘴、孩子间打个架,并没有大奸大恶之人。何况他派人细细刺探过了,其间也没有人玩弄招火的物事。这火起得莫名其妙,另有殁了的那几家……
道松动容。他本是个朴素男人,怎能受得住冲弱如此?
“道兄饶过我吧,我十指不沾阳春水……”
她宿世传闻过修道之人撒豆成兵、呼风唤雨的掌故,若面前这羽士有这般本事,立时便可解了这场危厄。她安晓得松修的是武道,甚么“呼风唤雨”,倒不如让他行如疾风多提几桶水来是端庄。
涂老爷怔在当场:“就……就这几家?”
“这……”
绍筝小小的拳头攥紧,青筋爆出,她不信这火来的无缘无端,到底是何人所为?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
说罢,“咚咚咚”连磕三个响头。
绍筝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,闷声道:“道长慈悲,就算我攀附不上,求道长给指条明路。”
涂老爷桐木拐杖重重顿在地上:“作孽啊!”
一起无话,三人展眼间便行至了半山腰。
一把攥住道松的青布袍子,“道长,求你救救他们!”
不是吧!闻人瑨苦着一张脸,死人啊,还是烧成那副惨状的,让他去帮手收殓……忍不住打了个颤抖。
说罢,神采黯然。
闻人瑨又是一颤抖,“师兄莫吓我,我胆量小得很……我帮手还不可吗……”
道松一愣:“丫头,你这是做甚么?”
“闭嘴!”道松虎目爆瞪,若非顾念师父同老庄主的交谊,他真恨不得在这闻人小子身上戳上几剑。九兵山庄老庄主多么豪杰,如何生养了如许的儿子!
“你这女娃忒的固执。”道松眉头紧皱,这孩子心性坚固,倒是个学武的性子。
涂安躬着身:“问清了。何猎户和他媳妇,叶家大小四口,杨家大小五口。”
绍筝扑簌簌眼泪一对一双滴落。本身定是个灾星降世,宿世克死了父母,乃至赔上了家国;此生又害得这一家无辜受累。
“丫头,你节哀吧!”道松看向阿谁在废墟间长跪不起的小人儿,叹了口气。
“没有,老爷。只这几家。”
约有一个时候,火总算是熄了,庄上倒是另一番模样。断壁残垣,焦土各处,被火房屋几十间,另有伤者数十人。
整座庄子已经被乌漆漆一团黑烟罩个健壮,只闻得四周都是焦糊烟呛味。庄上人早就乱做了一团,喊爹的、叫娘的,还异化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声,间或能听到有人高喝着驰驱救火。
道松冷哼一声,这小女人长相清秀,如果被你这无耻之人掳去,另有好日子过吗?
“如何了,道长?”绍筝也愣住了脚步。
咝……涂老爷倒吸了一口冷气,他活了六十岁了,这诡异事当真是第一次碰到。这是……这是被灭了门了!
“别人家,没有殁的?”
他叹了口气,又问道:“都是哪家的?可刺探清楚了?”
“是山下……不好!”道松惊呼一声,“是你们庄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