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女娃忒的固执。”道松眉头紧皱,这孩子心性坚固,倒是个学武的性子。
道松抽鼻闻了闻,眉头微蹙:“有人放火。”
全庄上也只要里正涂老爷家仗着院子大房间多,还勉强过得。大师伙儿都没了主张,除了照顾伤患的,能走能撂的都聚在涂老爷家的院子里,七嘴八舌地讨主张。
说罢,神采黯然。
“是山下……不好!”道松惊呼一声,“是你们庄上。”
整座庄子已经被乌漆漆一团黑烟罩个健壮,只闻得四周都是焦糊烟呛味。庄上人早就乱做了一团,喊爹的、叫娘的,还异化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声,间或能听到有人高喝着驰驱救火。
道松敛目,精光一聚,已瞧个大抵。
“别人家,没有殁的?”
绍筝闻言,心内稍定,又保重施了一礼,才缓缓起家。
一起无话,三人展眼间便行至了半山腰。
“开口!”道松憎他当救人时无影无踪,此时却来搅乱。
说着,以袍掩面,又肉疼道:“可惜了少爷的袍子了,蜀锦的呢……哎哟哟,作孽哟……”
“道兄饶过我吧,我十指不沾阳春水……”
“如何了,道长?”绍筝也愣住了脚步。
她宿世传闻过修道之人撒豆成兵、呼风唤雨的掌故,若面前这羽士有这般本事,立时便可解了这场危厄。她安晓得松修的是武道,甚么“呼风唤雨”,倒不如让他行如疾风多提几桶水来是端庄。
“闭嘴!”道松虎目爆瞪,若非顾念师父同老庄主的交谊,他真恨不得在这闻人小子身上戳上几剑。九兵山庄老庄主多么豪杰,如何生养了如许的儿子!
火起时既非常日庄户人家起灶备饭之时,本庄又向来承平,庄户人家又都与世无争,除了偶尔邻里间拌个嘴、孩子间打个架,并没有大奸大恶之人。何况他派人细细刺探过了,其间也没有人玩弄招火的物事。这火起得莫名其妙,另有殁了的那几家……
绍筝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,闷声道:“道长慈悲,就算我攀附不上,求道长给指条明路。”
“此处另有第二人叫闻人瑨吗?”道松面沉似水。
绍筝小小的拳头攥紧,青筋爆出,她不信这火来的无缘无端,到底是何人所为?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
道松动容。他本是个朴素男人,怎能受得住冲弱如此?
不是吧!闻人瑨苦着一张脸,死人啊,还是烧成那副惨状的,让他去帮手收殓……忍不住打了个颤抖。
涂老爷怔在当场:“就……就这几家?”
绍筝伏在地上,并不起家,续道:“道长,我虽年幼,却也晓得这火来得蹊跷。求道长慈悲为怀,给我指条明路,有朝一日得报大仇,誓不忘道长再生之恩。”
“这……”
涂老爷咳声感喟,有力地倚在一张残破的太师椅上。
他不再理睬闻人瑨的聒噪,回身对着还是跪在原地的绍筝:“丫头,我膝下无徒,也未有过此等筹算……”
一把攥住道松的青布袍子,“道长,求你救救他们!”
绍筝扑簌簌眼泪一对一双滴落。本身定是个灾星降世,宿世克死了父母,乃至赔上了家国;此生又害得这一家无辜受累。
他想了想,又缓言道:“如你所说,其间事来得蹊跷,我须得查探清楚,回禀我家师尊,再决计你的事。不过你且放心,既然让我碰到了你,便不会袖手不管。”
说罢,“咚咚咚”连磕三个响头。
闻人瑨一贯皮厚,对他的呵叱浑不在乎,还打着哈哈:“师兄莫臊,这孩子固然是个女娃,我瞧着资质颇好。师兄如果不喜,不如我收了去我的山庄,哈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