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灵放下心,重又靠回拂耽延怀中,终因脑筋里轰乱,偶然久留,更偶然流连外头的中秋嘉会,不一会儿工夫便唤来老管事,牵了马来要走。
风灵无言以对,在门外呆呆地立了片时,想起她此番归宅的另一个来意,便切近门道:“你怨我,我并未有话说,你闭门不见,我也无计可施,待来日,你总能明白我情意如何。只眼下,你答我一句话,就一句,你定要照实相告。”
拂耽延虽借酒力说了她贪慕权势的话,可内里毕竟明白她的情意,恐她亦不肯认下这公主的名号,与他长绝。她绝口不提公主不公主的话,他便也成心避开不提,沉沉地吐了口气,“除却你,另有谁能教我一年又一年地等下去。”
她拉着拂耽延的一边手臂晃了晃,想如平常那般显出娇嗔的模样,常常此时拂耽延便会垂眸无法地笑笑。可本日这娇嗔却任是如何摆也摆不出,倒是泄漏出了镇静来。
“你且奉告我,我究竟是何人。”风灵在靠近门缝,一字一句地问道。
话未说完,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她从五云浆的醇香中推离。她讶然望去,拂耽延两颊的咬肌抽动,脸和眼俱是红的。他冷冽地凝睇了她一眼,回身便往屋内走回:“既如此,也不必担搁这些时候,尽早归去罢。”
拂耽延胸膛中的愤怒借了酒力,一发不成清算,他抬手阖上屋门,在门后狠声道:“你便去罢,待能归时再归。”
风灵从背面跟上他的大步,“阿延,阿延!我明日该随圣驾往翠微宫去,柳奭的罪证便在翠微宫中,此番我定能,定能……”
“风灵,你快应了我,再不走了。”拂耽延在她的耳边催促道。
“风灵,你且听我说……”她如此一闹腾,拂耽延的酒劲畴昔了很多,忆起方才对她的冷绝,和一怒之下认下的真相,不由悔意丛生。他伸开手臂想重新将她拥住,好好地向她解释,可风灵却偏了偏身子,教他揽了一把空。
不待拂耽延作答,她又自答道:“天然是如许,你回京时连同我顾氏的族谱也一并带了返来呢,那确是假不了的。阿延,对不住……对不住,是我肆意妄为,我已知错了,你莫要说那些话来恼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