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耽延岂肯等她再饮一碗,一伸臂将她揽了过来,压着声音道:“明日再饮。”
他的掌心中似带了流火,每触及她的肌肤,便令她忍不住想要惊呼。掌下的力度愈来愈重,她背后诃子的系带几近教他拉扯断,在光润的后背勒出一片火辣辣的疼痛。
认识昏沉中,有人在耳畔沉沉地呼吸,低低地唤她的名字,又密密地将她眼角鬓边的泪滴抹去。
不知因酒气上脸,还是因为羞臊,她的脸颊红似烛火,杏眼明眸于迷迷离离之间闪烁出水样的光来。
风灵带着哭腔道:“还报你白白等我的这些年,你晓得的,我从不违来往之道。”
“还差了哪一桩?”拂耽延皱起眉,他夙来耐烦好,现在眉宇间却也显了些暴躁。“明日再补。”
他生出些悔意,轻缓了行动,伸手揉开她紧蹙的眉头,哑声道:“即使要我等你一世,也甘之如饴。”
拂耽延腾脱手,自她发间取下那花瓣,又见她眉尖紧蹙,这才发觉本身过于孟浪冒昧,她的肩头,已因他手上的力道,布下了几道红印。
耳畔的声音略含了几丝怒意:“既不要我再等,你本日前来,又所为何?”
她一时忘怀了羞臊,挣脱手臂,环上他的脖颈,将他拉近本身,凑上他的嘴唇,厮磨着道:“都是我的错,不该教你等这好久。”
她躺在一堆被衾中,侧头瞥见了桌案上的酒坛子。目下,她极想拿起那坛子五云浆,狠灌上几口好壮壮胆气儿,遮遮羞,只是她身子受了制压转动不得,且手脚俱是软的,恐连那酒坛子也提不起来。
风灵展开眼,轻抚过他前胸和臂上几处刀箭创后的疤痕,心底暗叹,不知何时,他又得披甲开赴,远赴疆场,原该是她等着他才是,现在却要他一年年地候着,委实是她的错。
拂耽延不由好笑,“便是此时,你也不忘了这一口酒。”他放了手,往桌案边去取酒,秘色瓷碗中还剩了大半碗,他端起递予风灵:“好酒便是好酒,却拿了合衾酒来讲事。”
拂耽延鲜少同她打趣儿,眼下又如半哄着少不经事的孩子普通,当真地说着一些不着边沿的话。风灵仰开端,在昏黑中当真地端视他金褐的眸子,心间一暖,一时又想哭又想笑,一番迟疑,终是颤颤地唤了声“阿延”,上前环住他的腰,埋首在他胸前,细声道:“我果然是怕你等老了,本日……我既来了,便莫再等了。”
“你现在才晓得么?”她的唇突然教他咬住,她还来不及发觉出唇上的疼痛,整小我便溺毙沉入一片烈火中,几近要将满身及这副躯壳内的神魂一同焚化了。
风灵决计不去听外头报更的声响,她只求这一夜绵长无绝,但望天涯再不要呈现那抹青白订交的亮光,祈盼光阴就此停滞下来。
确是杏花,他忽地认识到鼻端缭绕的属于她的芳香,恰是这时节各处盛开飘洒的杏花,抬眸一眼,她的发丝间还异化着几瓣细白轻红的杏花花瓣,许是为赶路,自城郊杏花林中穿行而至。
拂耽延俄然想起沙州残破古塔中的那一夜,她也是吃了酒,暗夜中眸如星子,忽闪着教人怦然动心的微光,清楚害羞带娇,却又非常利落地向他透露心迹。
风灵吃痛地弓起背,没了衣物的遮挡凉意立时蹿上她发热的皮肤,她本意是想环绕住本身的身子,转眼之间却有火烫的胸膛倚了上来,顺势将她裹入眠榻上的被衾中。凉意是不见了,可她的身子倒颤抖得更加短长。
她只觉腰间一松,胡袍上的踥蹀带落在木质地板上,收回沉闷的“当啷”一响。这一响,教她蓦地认识到拂耽延正在做甚么,虽说来时已抱定了这个动机,可待他的手掌当真探进她里衫时,她却仍止不住浑身的细细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