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良昭大大松了口气,高挑起眉毛饶有兴趣地细述道:“这你便有所不知,阿尹原是我家的家生婢,蒙张县令瞧得上眼,抬去做了侍妾。说来她也是极短长的人物,仗着她那地痞兄弟尹猴儿,在张府成日里撒泼叫骂,那势头倒是要超出端庄夫人去了。”
众女一阵唏嘘,皇家事毕竟不好多议,心底感慨只能化作几声轻叹。
公廨田的事不但亏了索慎进的财资,更是叫索氏本来在沙州民气中安定的底子起了摆荡,看来索慎进迁怒于未能将差事办好的尹猴儿,再不容他苟活于世。
索良昭的目光扫向常日里同她相亲的两位小娘子,终是有人接过了话头,拔高了音量问道:“方才那不是尹娘子么?我记得她仿佛是韫娘的庶母,怎又成了索府的仆妇?”
女师长叹一声,摇了点头,“红颜薄命,玄武门时替贤人挡了一箭,未及有朱紫的位分,便去了。仿佛还留下位公主,隔了没几年也病夭了。”
风灵尚在对顾夫人的感念中,迷诽谤只闻声一个非常熟谙的声音道:“韫娘可好?夫人一贯可好?阿尹没法面见夫人和,和张县令,还请韫娘费心代为问安转告,阿尹知错,以往是阿尹没见地不明事理,现在诚恳改过,愿用心奉养夫人与张县令。”
尹氏忙面向索良昭规端方矩地跪了,低头抽了几下鼻子,像是在抽泣,眼角余光不住向张韫娘那边瞟,竟似求救普通火急。
本就是不染俗尘的人物,生生遭人泼了污水,纵使腹内有回嘴万千句,现在羞愤难挡,又碍于礼节颜面,倒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说及皇家事,诸女皆提起了实足的精力,目光围拢过来,索良昭任是如何放肆,也不敢在对皇族成员妄言,只紧抿了嘴唇一言不发。
她侧头向侍婢小声叮咛了几句,顺势坐回案前,“韫娘好辩才,且念得满腹诗书,却错托了女儿身,若生为男郎,少不得一番高文为,实是可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