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头人多,她还是不敢在府内四周走动,实在无趣,便又翻爬上了屋顶,眺望一回日落,再侧听一回前头的动静。
过了片时,烛火的幽光在暗淡的牢房内勾画出三条人影来,伴着铁链在地下拖行收回的铁器摩擦声。
索庭接过油纸包,里头是一大块儿拆了骨的油焖羊肉。他仓猝咬下一大口,抬袖拭了拭蹭上脸颊的羊油,“审了,延都尉应准,我若肯将真相一字不漏地奉告予他,他便保我性命。”
索庭呆呆地望着,心口突突直跳。再低头一瞧被他抓过的袍裾上,暗红的血印子,他忙不迭地将那块袍裾撕扯了去。
且说索庭在囚室内一心一念地盼着母亲,内心头存好了好些话要叮嘱他母亲。事已至此,柳爽与父亲皆指靠不上,柳夫人便是他最后的拯救稻草,他测度约莫母亲还未知他现在处境,不然决计不能坐视不睬。
正磨牙解恨,牢门上俄然有了响动,索庭只当是他父亲来探,心下奋发。
索庭唇边渐渐勾出一个阴恻的笑,“表兄急甚么?我怎会不知他的手腕,不过是想从我这儿诈些话出来,怎堪信?天然是一字都不会说的。”
丁四儿张了张口,惊道:“还得再演?这不是已将他诱了出来了么?”
不待他问完,府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“死了。”
说罢站起家,掸了掸襕袍,顺手往草堆中推了一把,不知塞了甚么物什出来,扭头与那狱卒一同出去了。
“表兄不信便罢。”索庭从枯草堆中捡出了那块肥羊,满不在乎地摘去上头的枯草,低头又咬了一大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