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灵暗自吐了吐舌头。“这位柳至公子,布也焚了,闹也闹过了,也算泄过愤了罢。我不过是在他醉酒之时阻他做出没脸的事来,他该……没那么大气性罢?”
“你那里晓得此人的暴虐。”康达智长叹道:“兵部侍郎较之江夏王如何?”
索良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风灵拍拍她的手背,“说甚么蠢话,甚么薄命卑贱,我偏不信这话,我阿爹阿母也从不教我信,阿爹常说,来世一遭不易,想要甚么,便替本身去争一争,不争如何能得。”
“不,不。”索良音连连点头,用力抽回被风灵握住的手腕,“是我自个儿做活时不留意,伤到了,表兄他,并未曾难堪于我。”
康达智拗不过她,眼下但求她能按下厨子,不去讨要说法,将此事静悄悄地揭过,便已是要敬谢神佛了。好言安抚了一阵,外头传来第一声闭坊的鼓声,康达智吃紧起家告别。
风灵迷惑地“恩”了一声。
“四品的官僚不管如何及不上皇家血脉。”风灵应道。
索良音冷静地接太小木盒子,低头深思了好久,苦笑道:“你可知,偶然我是多恋慕你有七夫人那样的阿母,我阿母在那大宅子里头,连多摘一朵花儿,都要踌躇再三,打量对错。阿爹又不止她一个姬妾,却也不见别的庶母那样忍气吞声。”她的面皮如同一张薄薄的灯纸,不知是因羞臊还是情感冲动,沁透了绯红,“我原就是个薄命卑贱的,若单身一人,将我赠人也好,远嫁也好,我只随波逐流,任凭父兄作主。可我阿母是个那样的人,倘有一日,我……我真的远嫁了,她该往哪处去依托……”
风灵自是不信,只迫不出索良音一句实话来,她无法地从床榻脚下的一只红漆木柜子里翻出一只小木盒子来,“这膏子是我阿母本身捣弄的,外头不得,药效极好,你归去每日细细擦一遍,三日见好。”
“还不是为了……”风灵蓦地住了口,康达智一贯并不同意她过量卷涉入旁人的事中,上一回顶替索良音服侍阿史那弥射西归时如此,这一回必然也要惹来他长篇大套的劝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