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叶和竹枝见她返来得早,忙命人去备热汤好予她沐浴。
风灵本还想说她能替天子驯马,李世民却未予她这个机遇,紧接着道:“可这宫中,非论内朝还是外朝,经纶济世之能人不乏,却鲜少有人能懂经济战略。士大夫大多儒学出身,不屑学这些计利之技,便是偶有浏览,也循大统居多。朕所想要的,便是如你这般不拘一格,挥洒安闲之想。”
“你亦识得他?”李世民疑道。
“风灵惶恐。”她讪讪地挠着发鬓,“陛下的三省六部中能人志士颇多,若陛下有所托,他们必然不负所望,风灵学疏才浅,不过仗着阿爹教过的那些不陈端方的书……怎敢,怎敢谋国之福祉。”
李世民被她逗得纵声笑了起来,阿盛忍不住向殿内探了探头,弯起了唇角,多年未曾听到如许的笑声,到底是杨淑妃手腕高超些,不知从那边寻来如许一名小娘子,怨不得后宫女子中,无人能及她位高权重。
李世民悠然喟叹:“自克明撇下大唐、撇下朕先去了以后,便再无人如许同朕说过盐铁之策,十多年来,再无一人。现在竟从一小娘子口中再闻得,若非你真逼真切地在朕跟前,几近要教人疑是克明梦中饰辞了。”
“怎的不敢接?”李世民又催问道。
……
“你既行过商,能将经济之道滚瓜烂熟于胸,且你家属在西域运营丝绸布料多年,熟稔域外风情规制,便仿着盐铁策论,理一套西域经济策来,如何?”
风灵骇了一跳,忙端端方正地跪坐好,欠身回道:“家父江南道江都郡人士,顾姓字云鹤,家父暮年经商,如本年纪已长,且生性淡泊,族中事件尚不大肯理睬,将商事拜托风灵兄妹二人,只在族学中传授顾氏后辈读书,入朝为官决计不成的。”
“烹茶?你能赛过伺茶的宫婢?”李世民笑指了指她身后烹茶的小泥炉,风灵自知弗如,只得放下茶勺,李世民笑她的窘态,又道:“研磨自有人比你更精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