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姊姊别去了,那儿有官差拦着,不让去。”韩拾郎咂着舌道:“我瞧见,有烧成黑炭似的尸身从里头搬出来,好些呢,姊姊还是莫去瞧了,瞧了夜里睡不着觉。”
她按了按腰间摔把柄,渐渐地拖着步子往怀远坊去。阿满婆这个方向她确信是对的,只是路却走不通,她不甘于此,却也无计可施。
说话的当口,何管事正领着两人进了宅子。他让那二人在外院站着稍等,本身跑出去禀告:“娘子,有客称是沙州故交,自敦化坊来求见。”
……
韩拾郎比手画脚地向她描述敦化坊大火过后的景象,涓滴未见她面色已变。说得正努力,俄然被她打断:“拾郎,快随我去敦化坊瞧瞧。”
风灵倒觉奇特,不免要问:“以弘忽如许的身份,如何就去了烟花柳巷平康坊?”
未几会儿,何管事操动手躬着腰将人领了出去,向内院伸臂一请,便退了出去。
再说风灵,灰头土脸地回至拂耽延的宅中,闷闷地独坐了一回,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旁的甚么体例来。长安于她而言过分陌生,她束手束脚、茫然无措,却不敢由着性子一味乱来,恐怕一步行差踏错,会将拂耽延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。
风灵自地下站起家,拍去裙上的脏土,在门前默立了很久,不见未生有开门的意义,自发方才过于孔殷了,恐真是唬着了阿满婆,未生护母亦心切,不怨他气恼。
未生大吃一惊,犹疑地问道:“我们当真要去投奔柳府么?阿母之前不是不肯么?”
阿满婆又伸手往水碗里去沾水,手指头却在凉水中浸了好久才犹踌躇豫地在桌上写下“凤翎”二字。
与韩拾郎一处的马奴跟进了宅子,正闻声风灵的问,忙禀道:“原是要去敦化坊替马打掌的,现下去不得啦,昨夜里敦化坊走水,烧得一片糊烂,一巷子的小院全烧没了。”
风灵一个激灵,跑出屋子,站在廊下惊问:“拾郎说甚么?”
风灵不睬会他说的骇人的细节,沉着脸“蹬蹬蹬”地走下木阶,“你不去我本身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