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满婆木然呆坐了好久,终是掀起眼皮,缓缓点了点头,又垂下两道眼泪。(未完待续。)
“本日熏的甚么香?怎与常日里分歧了?”柳爽提鼻嗅了嗅屋内减轻了一些的香气。
隔了几息,他俄然平静下来,又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,一面笑,一面胡言乱语:“姑母还阳了?好哇,好哇,这事本就不干姑母甚么,偏,恰好,姑母是,索慎进的夫人,白将性命搭了,搭了出来,要怨便怨他罢。”
玉姬轻笑着从他怀中挣出来,坐到了他的劈面,案上酒生果品俱备,她素手执起一只银锡壶,往一只狮首联珠杯中满满斟了一杯,殷勤地递送到柳爽唇边。
“那里的酒也比不上你这儿的。”柳爽就着玉姬的手,将狮首杯中的酒水吃尽,顺势在她柔嫩丰腴的腰枝上用力捏了一把。
玉姬避开一大步,笑道:“柳公子莫孔殷,待玉姬去换身衣裳。”言罢她提起裙裾,快步往屋外去。
柳爽本就吃了好些酒,不肯再饮,将她的手向外推了推,招手命她来身侧,涎笑道:“这时候还吃甚么酒……”
玉姬乖顺地绕过桌案倚靠在他身侧,执杯的手却仍旧不肯放,一扭身子娇嗔道:“想必是外头的酒比我这儿好,柳公子才不肯吃我这一盏。才新觅的上佳葡萄酿,玉姬一口何尝,专等着柳公子来品。”
他越说越觉着好笑似的,直笑得上气不接下去,一手捂着肚腹,一手绵软地捶着地下的羊毛毡,故作奥秘地轻“嘘”了一声:“那肉里有毒,有毒……他吃得香呢……哈哈哈。”
柳爽笑得欢乐,跌跌撞撞地上了楼,熟门熟路地绕过回廊,深一脚浅一?33??地往那背面清幽处走去。
“换它何为,这香气与玉姬相得益彰呢。”柳爽眯起眼,一手扯开玉姬覆面的薄纱。
配房里头异香浮幽,熏的是西域香料,地下铺了厚厚绵绵的羊毛毡,房内胡姬的衣上系了数十枚小小的铃铛,轻转微动之下,细碎的“铃铃”声煞是动听。
说着嘟起了唇,皱了皱鼻子,作了一副不乐意的意态出来,偏眼中另有掩不住的浓酽殷切。柳爽看得一呆,旋即笑了开来,他偏疼胡女,爱的就是这副乖觉又娇纵的模样。
风灵转脸看向身边扮作柳夫人的阿满婆,阿满婆紧闭了双目,将下唇咬得发白,脸上已挂了数道泪痕。
柳爽不睬会她,只顾埋头在膝间抽泣,渐渐地,泣声渐息,他从膝间抬起脸,笑得如同一个恶作剧教长辈看破的奸刁顽童:“我给他送了块儿羊肉,好吃着呢……那肉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