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高阳公主惊奇地转向风灵:“竟有如许的事?”
作怪之人不是旁人,恰是本身,怎好教京兆尹再掺上一脚,反正父亲叮嘱之事已成,至于这顾风灵,来日方长,高阳公主也不至于护她一世,他日再清算了亦无不成。柳爽心机一转,讪讪然地抱了抱拳:“怎敢劳动公主,且那二人死状丢脸,不敢教公主吃惊。这便着人查去。”
车内轻笑一声,沙软的声音慢悠悠地应道:“柳公子能者多劳,东宫翊卫的活尚不敷填塞,连得摆布候卫的工夫也做了?”
风灵谨慎地偷瞥了高阳公主一眼,但见她纤细地勾了勾唇角,挑动了一下眉毛,端了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意态。
阿贞亦惊道:“小娘子家的,怎就敢纵顿时前救人?端的是大胆。”
柳爽遭她一呛,一时结舌。当朝的公主并长公主二十余,留在长安的少说也有十多位,柳爽因太子依仗,从不会将那些天家贵女放在眼里,惟面前这一名,贤人盛宠娇纵,又向来与东宫不对于,非常毒手。他虽不平,却不敢拿乔过分,只得厚起脸皮嘻笑道:“保京兆安稳,臣下向来义不容辞。”
高阳公主自车内暴露半个脸,笑道:“那确是要向贤人讨个恩情,好好儿地嘉奖一番,总不能教柳翊卫白累了。”
柳奭的嫡宗子柳爽,阴狠权诈出了名的,身上无半点拳脚工夫,却在东宫领了翊卫郎将的虚衔,以翊卫东宫为名,豢养了几十名武人,招摇过市竟还事事搬得出根据,教人捉不住错处。连去岁打死了江夏王的季子,也终是不了了之了。毕竟不能相逼过分。
她摸不透高阳公主内心头在想些甚么,可多年的行商经历养成的直觉奉告她:这位朱紫现在定是会救她,不过是碍于身份,不好插手过火,便只瞧着她与柳爽对峙,好从旁捡漏递台阶。
她忽地转眼望了望低头默立一侧的风灵:“这丫头性子莽撞,倒是我得用之人,柳公子无妨予我个情面,待我带回府去好生束缚管束,如何?”
言罢也不等柳爽有回应,向车夫挥了挥手。阿贞上前将帷幔放下,密密地遮住了车内幕形,又向风灵点头表示。风灵牵上大黑马,随在车驾旁。
为首的柳爽虽也依礼下了马,却并不似旁人那般顺服。他的眼在风灵身上一转,风矫捷如被冰刀子扎了一下似的,阴冷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