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倒是能够解释正惠方丈的态度,只是总觉着非常奇特。李岩不由问道:“前次公子听到有人吟唱这首歌曲时神采有异,本多法师也是如此,都是想起弓销妙这件事了么?”藤原纪平点了点头:“不错。肇端的话或许是偶合,只是厥后接二连三呈现,我便知非同平常了。昨日你在西门外拿回的两件东西,我让人看了,都是阴阳师的法器。好天娃娃是式神无疑,阴阳师皆可操控,能力大小与本身功力有关;另一个木偶可就非同小可了,唤作替人法偶,绝非普通人能把握。而这两项都是弓销妙的特长绝技。”
“终究铜雀帝与先兄积储权势,消减弓销宗矩在朝中的力量。最后弓销宗矩终究按捺不住,策动了兵变,却被先兄结合佛门的权势一举剿除,终究宗矩逃至难波京,目睹无路可走,自焚于天守内。其遗址便在天王寺西门外,现在已尽被草木粉饰。”李岩听到“天王寺西门”,心中一动,终究要与这里的诡异歌声联络起来了。
正惠方丈摇了点头,宣声佛号说道:“事已至此,还是先收敛了师兄的法体再说吧。”李岩还待再说,藤原纪平一拉他衣袖。已有人上来,将本多法师的尸体抬了下去。正惠方丈又对几人说道:“师兄圆寂,贫僧另有很多事情要措置,怠慢各位高朋了。如有需求,尽管叮咛净空便可。”说着见礼告别,其别人鱼贯而出。其间本来人少,转眼就剩下藤原纪平主仆与楼明月一行。
第二日一早,楼明月见前来奉膳的小沙弥神采庄严哀思,问起何故。小沙弥本就是强忍,现在俄然哭了起来,在李岩再三诘问下,说道:“本多大法师昨晚在‘疗病院’圆寂了!正惠方丈说道不能打搅高朋兴趣,不让我们说……”
“传闻弓销妙带着年仅十岁的皇子幽居于此,日夜打坐在药师佛前吟唱这首‘难波里,羞赧雪中梅’,希冀打动铜雀帝。只是厥后见毕竟有望,趁着夜间跑到西门外,先缢死大珪皇子,又自缢身故。”
楼明月笑道:“便听公子的。”藤原纪平素闻贩子向来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,本已盘算主张用二十万两白银买下,谁知她竟如此干脆,竟然不知如何接下去,半晌才道:“不知高朋是要白银还是黄金?”
藤原纪平又道:“如果仅凭此事,甚么也看不出来,另有后续。弓销一族尽灭,铜雀帝念及旧情,只是拔除了弓销妙皇后之位,软禁于后宫。弓销妙记念故居,要回难波京居住,铜雀帝也准了,将她与所生的大珪皇子监禁于天王寺‘疗病院’,皆是以处可直接看到西门外的故址。”
楼明月叹道:“自中土至番邦,本来都没有甚么辨别,只是这个女人好狠的心。”李岩与九娘母女皆觉得然。
藤原纪平闻言,且不说船上货色代价,高出东海风险颇大,仅此一项起码就要翻上一番。他已细心核算过,船上大型瓷器约千件,中小型约有五千件,绸缎五千匹,另有茶叶三千斤,另有少量的越、邢二窑瓷器,西蜀锦缎,贡品名茶的确是无价之宝。至于如何辩白好坏,数白天固然不能全懂,起码不再是懵懂之辈。想了很久,他才说道:“这一船货色我欲以十五万两白银购得,不知高朋如何作想?”李岩吓了一跳。出行之际秦宇专门叮咛了杨超,说道一船货色代价不菲,足足值万余两,让他谨慎关照。没想到运到倭国,代价竟然足足翻了十倍不足。
楼明月倒是久经阛阓,当下道:“如此多谢了,我再送公子一斤贡品蒙顶石花。”藤原纪平闻言大喜。以他在国中职位,金银易得,反是这等岛上不产之物,才是终究寻求。赶快道:“我这便去筹集黄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