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遥顿时眉开眼笑,“我给大哥当帮手。”
久邈听了,眉头一皱,道:“这有甚么?先人有训‘山下之人,欺善怕恶而贪恐怕死,凡入山者杀之以儆’,百余年来,我族皆以此法震慑闯山者,才保我族的悠长安宁。”
久遥看看兄长的神采,考虑了一会儿,然后一脸热诚的望着兄长,“大哥,我包管不再说那些话我便真的不会说。但我现在却有几句话要说,还请大哥不要起火。”
他这番话,若换作其别人听了,定知局势之严峻,定然动容生畏,可现在他面前的是久邈,是一个自出世以来未曾涉尘凡不知外间世态的人,他对久罗山以外的统统皆不感兴趣,他对山下世人的态度全来自于祖辈的遗训。以是他会在腻烦了山下人连番犯山时传下那幅儆诫的麻布朱书,而近月来再无入山者在他看来是他的惩诫与警告奏了效,是以久遥的话于他连危言耸听都算不上。
若换作五年前的久遥,数翻遭逐,大抵真要悲伤拜别了,可现在是已在山下尘凡里历过五年的久遥,世人察颜观色的那一套早是学会,以是现在兄长面上固然冷酷,可眼中透露的情感倒是瞒不了的,因而心头顿吃下了放心丸,不以兄长的冷言为意。何况他的大哥便即是这座山的神,有任何人进入此山他大哥都能够晓得,若非大哥的默许,他底子上不了山,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。想来,这五年的放逐他思念着故乡亲人,这些亲人也在念着他的。
两兄弟出了六角楼,还能听得久遥的唠叨声,“还是大哥对我好!二哥好无情的,一看到我就赶我走。哼,转头我找久玖告状!”他仿佛完整忘了面前的大哥也赶过他,并且他二哥是遵循大哥的叮咛赶人的。
嘴里如许说着,可声音倒是哑了,只因太驰念了,也太舍不得了,这是他一块儿长大的弟,是他从藐视着宠着的弟弟,倒是一去五年不回。如果再来一次,他真的宁肯打断了弟弟的腿把他留在山上,也舍不得他再分开。当年虽是发下狠话把弟弟赶出去,可那不过是想逼他认错,想着他一出山必会被山下人吓返来,成果这小子却嘴硬心硬,真的一起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,反让山上的亲人、族报酬他担惊受怕了五年。
闻言,久遥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,乃至只能无法感喟。他的兄长虽是善于他,可这数年经历,已让他看尽世人阅尽世情,以是于世事之上,实在他更善于兄长。兄长取那些人的命非关性恶,非为噬杀,不过是遵守祖辈传下的“凡入山者杀”的祖训,觉得只要吓住了山下的人,山中便可规复清净安宁。
想刮风独影,想起海边阿谁对着他经常摆出无可何如神情的女子,贰心头顿涌起一股似甜还酸的滋味。
久遥闻言不由缩了缩脖子,阿谁青梅竹马的可骇他天然是晓得的,只不过能逃一时是一时,他扯着兄长的衣袖,很有些少时撒娇的模样:“大哥,我好饿了,你做饭给我吃吧。”
“唉。”看着弟弟那与昔日无什分歧的姿势,端雅严肃的久罗王叹了口气,“好吧,我去做。”
兄弟两悄悄的抱了一会儿,还是久邈先回神,放开弟弟,凝眸细看他的面貌。还是那张脸,却又显得不一样了,刚毅了些,也更俊些,更有担负些,是个男人汉了。“你这狠心的家伙,一走就是五年,转头看久玖如何个惩办你法!”
久邈被弟弟抱住,不由呆了呆,只因五年没见,弟弟早已长高大了很多,倚着的身材也重了很多。想起当年只及他肩膀的清癯少年,再看现在高挑俊美的男人,贰心头又热又软,由不得伸手揽住弟弟,“好。你如果再敢犯……我就……我就打断你的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