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邈的话虽是说得狠,可语气却并不冷,并且目中透着期盼之色,久遥一眼便看了然。兄长这是在等他的承诺,只要他认个错,许个永不再犯的承诺,兄长便会谅解他,便会答应他重归这片生他养他的故乡。
久遥看看兄长的神采,考虑了一会儿,然后一脸热诚的望着兄长,“大哥,我包管不再说那些话我便真的不会说。但我现在却有几句话要说,还请大哥不要起火。”
兄弟两悄悄的抱了一会儿,还是久邈先回神,放开弟弟,凝眸细看他的面貌。还是那张脸,却又显得不一样了,刚毅了些,也更俊些,更有担负些,是个男人汉了。“你这狠心的家伙,一走就是五年,转头看久玖如何个惩办你法!”
沉默了半晌,他放弃了压服兄长的动机,因为百多年的看法怎能够一朝一夕便窜改的。以是他看着兄长,满脸诚心,“大哥,我是久罗人,我是你的兄弟,不管我说甚么做甚么,我都是为族人着想,毫不会害我们的族人。你信我吗?”
“我只但愿着这一次的事,即算颉城府上报了帝都,大东的天子也只视作小小匪患随便派个将领前来措置。是以,从现在起,不管谁入山,不管有多少人,我求大哥不要再取他们性命。归正久罗山这么大,又有大哥在,他们绝找不到这里,等他们找不到强盗之时,天然就会分开。”阿谁时候,久遥并不知,帝都里因群臣的弹劾而引来了一名他完整未曾猜想到的人―――凤影将军风独影。
久邈听了,眉头一皱,道:“这有甚么?先人有训‘山下之人,欺善怕恶而贪恐怕死,凡入山者杀之以儆’,百余年来,我族皆以此法震慑闯山者,才保我族的悠长安宁。”
久遥的大哥亦即久罗族现任的王―――久邈,在闻得身后的唤声时,本来立定主张不能心软的,可还是忍不住转过来身。他年约二十7、八岁,描述不似久迤之漂亮超脱,亦不似久遥之俊美无俦,却直若窗外的碧空流云,平淡素雅。
“大哥,我这些年在山下,日夕与他们打仗,以是我熟谙他们,也体味他们。”久眺望着史长,目光清澈而平和,“大哥今次取了五百多人道命,必定在山下官方掀起轩然大波,此举实于我久罗百害而无一利。”
嘴里如许说着,可声音倒是哑了,只因太驰念了,也太舍不得了,这是他一块儿长大的弟,是他从藐视着宠着的弟弟,倒是一去五年不回。如果再来一次,他真的宁肯打断了弟弟的腿把他留在山上,也舍不得他再分开。当年虽是发下狠话把弟弟赶出去,可那不过是想逼他认错,想着他一出山必会被山下人吓返来,成果这小子却嘴硬心硬,真的一起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,反让山上的亲人、族报酬他担惊受怕了五年。
但是……世事无常,现在时势已与畴前不一样了。
虽奇特三弟为何如许问,但久邈还是点头,他当然不会思疑这一点。
久邈闻言倒是一愣,“三弟为何这么体贴山下人的存亡?”
“因为我不想山下人的存亡给久罗族人带来灾害。”久遥看着兄长一字一字道,极是慎重,“大哥,我求你应我一次,我只想我们的族人安然。”
从那日起,在外流浪五年之久的久罗三殿下久遥便算是回家了。
久邈被弟弟抱住,不由呆了呆,只因五年没见,弟弟早已长高大了很多,倚着的身材也重了很多。想起当年只及他肩膀的清癯少年,再看现在高挑俊美的男人,贰心头又热又软,由不得伸手揽住弟弟,“好。你如果再敢犯……我就……我就打断你的腿!”
那日,久罗三殿下吃到了久违的兄长做的甘旨好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