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入青州以来……实在该说自他身材大好后,他与风独影便是极少见面,相互都心照不宣的避开对方,即算是同在这王宫里,两人也可十天半月不碰上一面的,而凭以往他对她的体味,却还真不知她爱好笛音。
“那你脸上是甚么?”久遥指着她道。
如画般美好。
“清……清徽君,您别哭了。”香仪终是忍不住出声。
心头模糊升起欣喜,脚下不由往泱湖方向走去,转过了假山,公然瞥见亭中有一抹天青身影。不由得便放轻了脚步,按着砰砰直跳的胸口,悄悄的无声的踏过木桥,步下台阶,入得亭子,一眼便瞅见那人抱着酒坛伏卧于石桌上,仿佛又在醉梦当中。
她听宫中人讲,风王与清徽君伉俪彼其间相处甚为冷酷,各自住在凤影宫与英寿宫里,从分歧行同食同宿。她初时甚觉奇特,诘问为何,可宫里的人仿佛多数不知详情,而极少知情的则讳莫如深。她甚觉可惜,因为在她看来,风王与清徽君本是璧人一对,并且从那夜可看出风王非常体贴清徽君的。只是……何故清徽君老是有着这满怀的忧痛呢?
香仪比来几天,常常颠末章华园时老是放轻手脚竖起耳朵,便是鼻子也比昔日活络很多,只可惜两三日畴昔了,只闻得草木花香,再未曾闻得有酒香。
那一刻,望着那双眼睛,香仪只感觉六合重放光亮,是如此的清澈灼目。
“是呢,宫中那么多乐工,独占吹笛的南乔女人常得风王宣召。”香仪答道,看着久遥,内心微有些奇特。
那吟哦与大笑声里尽是哀恸之情,香仪听着,情不自禁便觉肉痛,眼中不由滴下泪来。
久遥垂眸看动手中紫笛,脑中不由想起当日东溟海边,当时候她赞他笛音“仿佛云霄之上天池里的水和着轻风缓缓飘落”,心头一时怔忪,可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个吹笛人,顿时冷了眉眼。起家将笛还给香仪,“小女人,目睹天气晚了,你要去还笛可得快些了。”
久遥目光看一眼这韶华才露不识人间悲苦的少女,淡淡一笑,没有答复,只道:“看你手执紫笛,你是这宫中的乐工吗?”
香仪顿时悔怨失口,却又不知要如何挽救,正难堪时,久遥却叹了口气,道:“小女人,我哭天然是因为悲伤。”
久遥看看亭外,道:“你不如说你方才掉湖里了,这也比说下雨淋的来得可靠啊。”
“哎呀!我又忘了!”香仪一声惊叫,接过了紫玉笛便往亭外走,可走出几步,忍不住回顾。
如诗般隽永。
蓦地,石桌上的人仿佛梦中遭到了甚么惊扰,眉心皱起,口中喃喃着“大哥……二哥……久玖……”跟着这一声声梦话,本是安静的面庞蓦地显出扭曲痛苦之色,“大哥……都怪我……久玖对不起……孩子……啊!”一声惊喊,石桌上的人蓦地昂首展开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