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独影抬眸。
久遥一笑,淡淡的辨不出喜忧,“好。”
“我恨着我本身,我想救我的族人,可最后害了族人的却就是我!”久遥放开手,眸中蕴着深沉的痛苦,偏又是一片腐败。
可久遥却已回身拜别,怅怅幽幽的吟道:“俯视百鸟飞,大小必双翔。人事多错迕,与君永相望!”[注○8]
她凭此剑交战天下,建不世功业,她亦是用此剑告终她独一亲人的性命。
“不会。”
久遥看着风独影怀中的宝剑,古朴的青色剑鞘上雕着一只凤凰,凤凰的目中嵌一颗鲜红如血的宝石,形状栩栩如生,仿佛随时便会展翅飞去遨游九天傲视万物。当日东溟海中救起她时,昏倒着她的手中还是紧握着的此剑,想来这就是凤痕剑。
“我死了你会哭吗?”
久遥蓦地心头发酸,一股顾恤油但是生。
而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
青鸟一边鸣叫,一边围着他绕飞数圈,仿若在欢迎他。
“会。”
好久,风独影道:“浅碧山的风景不错,你去那边疗养一阵吧。”
“悲伤了为甚么不哭?”久遥面上有着淡淡的笑,看着劈面清姿素影的女子,一颗心如泡在盐水里,又软又酸,还夹着阵阵火燎似的疼痛。
从宫前一向跟在久遥身后的侍从悄悄往殿内望一眼,见两人神采都安静,想来女王不会怪责,便又悄悄退下。
两人悄悄对视,相互眼中的悲惨怠倦一目了然。
久遥看着青鸟不由微微一笑,“想不到你我另有相见之日。”一年多的日子,已让当日东溟海边上的小鸟长成了大鸟,现在身长三尺不足,羽翼丰盈,利嘴铁爪,已很有猛禽风采。
风独影微有震惊,移眸看他一眼,入目标人敞开的外袍里一角中衣乌黑,眉笼哀色,显得格外的清癯。自醒后,他穿白穿黑穿青穿褐,但再不着红衣,曾经他喜好的热忱暖和的红,现在在他眼中大略就是冰冷的血海。
穿太重重天井宫阙,来到了凤影宫前。抬首瞻仰面前富丽气度的宫殿,想着曾听人说过,此宫的格式、内里的安排一一对比帝都皇宫里的那座凤影宫。实在不止风王宫,听闻其他各州的王宫亦都是对比帝都里各王曾经居住过的宫殿,今后史乘将如何评价大东的建国之君暂还不得而知,但他待其弟妹的交谊倒真是无话可说。
久遥的目光自凤痕剑上移开,看着风独影,神采安静里带着深沉的痛苦,“我恨的是我本身,久罗的大难美满是我一手形成。”
“好了,好了。”久遥笑着挥挥手,青鸟才是飞回梧桐树上。
“会。”
久遥目光看着凤目上那如同泣血的红宝石。
这是一柄杀人的剑,一柄饮无数鲜血的宝剑!
一问一答,如此干脆,可隔着一丈之距相对而立的两民气头早已是百转千回欢痛交夹。
拍了鼓掌,他回身走出英寿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