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候两人都不说话了,或许都是想起了过往那些已死去的人,那些难以割舍却再也没法见到的人。花谷里静悄悄的,却并不寥寂苦楚,碧空缺云,金阳洒落,花颜明丽,只是一片融融的暖,一片清清的香,一片谧谧的宁。
当年那话是为了安抚那些无家无亲的流游勇,可现在,倒活生生的好似是为他们本身说的。
“喔。”风独影呆呆的还没能回神。
或许笛音太美好,或许花谷太斑斓,又或此等安安好好太让人沉浸,当一曲结束时,风独影还是闭着眼睛,仿佛不肯自那夸姣中醒来。等她终究睁眼时,却看到近在天涯的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,还未反应过来,唇上一暖,有气鼻吹拂在脸颊上,带着美酒的醇香,她没有动,又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山风吹拂里,除了带来清爽的花香外,还夹带着淡淡水雾,洒落脸颊上凉凉的,让人更是神清气爽。
面前是一座山谷,四周山壁上爬满着绿色的藤蔓,然后从那翠绿之上绽放着朵朵红色的凌霄花,举首望去仿如红云赤霞环飞半空。正火线的山壁上,挂着一道尺余宽的瀑布,如银练般自高高的峭壁上飞落,玉溅珠落般美好。瀑布之下是一条约莫四尺宽的小河,清澈的河水潺潺而过,河的两旁长着淡黄色的野菊花,丛丛簇簇,无以计数的开满在河岸上,跟着微微山风摆动,就仿佛是两条金色的光带在地上飘舞,满目豪华的明丽。另有淡淡的云雾在山壁、藤蔓、野花之上环绕,为面前统统更添缥缈之气,空濛如瑶池,清净如桃源。
从承担里,将蛋饼、包子、炸鱼、肉干等干粮一包一包取出,还提了个小巧的银壶,内里装满了香气四溢的美酒,最后另有两个小玉杯。
风独影眉尖微动,暴露思考的神采。
“这时候恰是花谷最美的时候,再过些日子,到了寒冬,这些花便全谢了、枯了。”久遥轻声道。
在久遥的目光下,风独影有半晌的失神,然后脑中蓦地闪现一句话,“死者的死是为了生者更好的活。”
再厥后,她仅余的神智也飞远了,脑中一片空缺,身子软软的又轻飘飘的,如在云端。
两人持续往山上爬去,山路有些峻峭,幸亏两人都不是弱不由风之人,一起走来倒不感觉累,沿途还碰上五只野兔、十只野鸡、一只狐狸、两只鹿……
久遥凝眸看着她,道:“谢了并没甚么可惜的。”
久遥闻言轻笑,“当时候也是我们两个,对一轮明月,品一壶清茶,哦,另有本公子为你吹笛。”说着,他从袖中取出竹笛,“看我本日再为你吹奏一曲。”
兄弟间的拥抱应当不算吧?疆场上受伤时与将士们勾肩搭背相互搀扶也不算吧?那十二岁那年,木槿花树下四哥睡着了,她替他拾脸上的落花时偷偷亲了他的脸,算不算?或者十三岁那年,四哥去闵州前,蔷薇架前月圆花好,四哥摘一朵蔷薇插在她的鬓角说返来要送她信物,说完后缓慢地亲了她的嘴一下,算不算?
但是……那统统的都算上,也不能和现在的比拟。
昏昏沉沉里,她俄然回想起此生与男人的靠近。
“嗯。”风独影一手支颐一手端杯,凤目里眸光似水,盈盈流转。
她失神当中并没有想到本身已然顺着影象念出来了,而久遥听着,想起当年当日的景象,顿时百感交集,“本来你还记得那句话。”
……
久遥横笛于唇,顿时一串清澈的笛声响起,便仿佛这花谷当中又添了一道银瀑,自高崖飞下,玉溅珠落般动听。
两人坐在大石上,用着干粮,就着美酒,赏着鲜花似锦流水如带的美景,非常舒畅。
风独影悄悄点头,“当日帝都效外听这句说,我便在想说话的人是谁,竟能说出这般话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