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芨点头,“已由柳都尉率两百禁卫前去三石村搜救。”
“奴婢拜见清徽君。”黄芨跪下施礼,“奴婢乃是奉国相大人之命,来向清徽君禀报几件要事。一是主上在三石村遇刺乃至重伤,当今下落不明;二是雍王旧部策动兵变,已接踵攻陷浚城、溱城;三是国相大人请清徽君速回王都。”
他深深叹一口气,在窗边的竹榻上坐下,一手捏着信纸,一手按住模糊作痛的脑袋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天光渐亮,然后便有了些人声轻响,突破了别院里的沉寂。
好久,他呼吸陡峭,才撩帐下床,房内一片阴暗,凭着影象渐渐走至窗前,推开了窗门,一股凉凉的晨风劈面灌入,内里已有微薄天光。眺首望去,天涯犹有淡淡一弯月影,衬着幽蒙蒙的天空,伶仃如荒漠里的遗世才子。
“嗄!”青鸟驮着他,扑腾展翅飞起,健旺的身姿刹时飞太高墙,飞上长空。
久遥跨上鸟背,抬手抚过青鸟的头,“带我回王都。”那一句,既是咐咐青鸟,亦是答复香仪。
伤在哪?重不重?去搜救的人可有找到她?
“啊!”久遥一声惊呼,自梦中醒来,喘气不已,满身盗汗淋淋。
久遥手一抖,放开了他,身子一刹时落空力量,跌坐在黄芨身前,口中却不由自主的问着:“全死了?敇客杀了统统的侍卫和百姓?刺客人数有多少?她好好的为何去三石村?”
昏昏沉沉的痛苦里,蓦地一缕清甜的歌声传入耳中,令久遥深身一震,抬首,恍若梦中初醒。他站起家,透过窗,远远的可瞥见香仪自庭前的长廊那边走来,手中端着铜盆,一起走,一起轻声哼唱着。
“清徽君?”黄芨不由唤一声。
这些声响惊醒了窗前呆立的久遥,他缓缓抬起右拳,摊开的掌内心一团揉皱的信纸。说了不回王都,可这信纸却一向握在手中,睡梦中也未曾丢开。他伸手一点一点抹开皱了的纸团,乌黑的财宝纸上刚柔相济的一行隶书:
黄芨双肩被他抓得作痛,可他忍着,答道:“杜侍卫有跟从,并且主上有带五十禁卫同业,但是……刺客杀了五十禁卫跟三石村统统的村民!”想起那些无辜惨死的村民,他不由得哽咽起来。
脑袋上如有无形的铁针在扎着,一下一下的,痛得他睁不开眼,痛得他面色青白,痛得他盗汗充满额头,可这痛比起心头的煎熬却又轻了很多。
因为……不能想!
她……她到底如何了?
面前的少女与久罗山上的族人有甚么分歧?
黄芨一愣,然后道:“清徽君,奴婢是奉国相大人来接清徽君回王都的。”
那歌声仿如百灵鸟儿啼在枝头,在这清冷的凌晨是如此的动听动听,而唱歌的人娇小娟秀,如沾露的茉莉花般清爽可儿,更令人闻之神畅。
一阵微响,久遥身上披着的外袍掉落地上,他却仿佛完整没有发觉,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黄芨,“你说主上遇刺?受了重伤?下落不明?”声音甚轻,可在这沉寂的夜里,却能清楚听出话里的颤音。
因而黄芨便将后果结果报告了一遍,最后抬首看着久遥,满脸期盼隧道:“国相大人说,叛军是早有打算,现在青州危难当头,国相大人请清徽君速回王都坐镇。”
梦中……他们已来梦中,来警告他不能互助仇敌!
她……她……她……
“黄芨?”久遥披着件外袍到来,见偏厅里候着的竟是曾在王宫里服侍过本身的内侍黄芨,“你为何这么晚了来这里?”
“啊呀!清徽君!你已经起来了!”香仪一见窗前站着的久遥顿时欢声唤道,“那恰好,我打来了水,快快洗漱吧,一会我去端早膳,本日的早膳是杞叶糯米粥。”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门,如同一只百灵鸟似的翩然走入,跟着她的到来,房里刹时如有奇异的手悄悄一挥,便挥去了沉暗忧邑,变得轻巧明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