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的少女与久罗山上的族人有甚么分歧?
游移了半晌,久遥终是伸手取过了信,拆开,一目扫过,捏着信纸的手微微一抖,然后抬眸,目光幽幽的落在长廊火线的暗影里,好久,他一言不发的抬步拜别。
他没有为族人报仇,已无颜相对,他若去互助仇敌,久罗山上那些痛恨的灵魂,又如何能在地府之下安眠!
千思百绪堵在胸口,便如千百只手在抓挠着在搓揉着,只恨不得……恨不得……
久遥回身穿上外袍,便走出房门。
睡梦里,赤色扑天盖地而来,淹没青山,淹没湖泊,淹没大地,淹没人群……将统统的统统都淹入那深红的无底的血海里。赤色的海水里,飘浮着汉后代人,飘浮着白叟小孩,一个个伸长动手在挣扎呼喊着,他们瞪着赤红的眼睛看着他,在指责着他,在怒骂他,在怨怪他,那些手与那些目光交缠着化成了玄色的藤蔓,将他紧紧缠绕着,将他沉沉的往下拖……
久遥跨上鸟背,抬手抚过青鸟的头,“带我回王都。”那一句,既是咐咐青鸟,亦是答复香仪。
天井里,久遥招手,青鸟便从树上飞下落地。自从它做了一复书使送回了那卷“杜鹃花驻翠鸟图”后便飞回了王都,只是风独影分开王宫去三石村并未带它同业,它倒是自行从王都又飞到了浅碧山久遥的身边。
但是……那又如何?!
身后黄芨望着他拜别的背影,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,赶快起家追去:“清徽君,国相大人有信要奴婢转呈。”
看着那越走越近的娇小身影,后边模糊跟着许很多多的小小身影,那一刻,崩紧的身子一松,仿佛有甚么一刹时散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