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悄的坐着,四周亦是一片沉寂,只要夜空上冷月寒星洒落清辉相伴。偶有北风轻掠,如冰刀冷剑刮面,却感受不得涓滴的冷与痛,这一刻,心头的冰寒与剧痛已盖过人间统统。
两人便回身拜别,安步当车。
但是,只要天涯冷月相知。
这一刻,六合是如此的清寒广袤,却又是如此的安安好谧,仿佛就只要他们两人,仿佛他们能够一向如许走下去,永久都走不到头……并肩走着,感受着对方暖和的气味近在天涯,两民气头溢满欢乐,却又止不住悲切。
一旁的安好远听得,睨了两人一眼,点头一笑,没有说话。不过内心也有些奇特,这等首要的节日里,这北妃竟然也不呈现。自她入宫以来,除了曾在北海见过的风独影外,他们六兄弟竟是一个也未曾见过。
而本日,彻夜,终究到了绝顶。
叮……叮……叮……
庆华宫里,南片月目光扫视一圈,然后和华荆台悄声道:“传闻北妃长得极美,我本想看看她与四哥谁更都雅,可惜她竟然没来。”
一滴一滴的坠落,越滴越多,在石桌上晕开一层浅浅的水纹。
何曾偶然,忒是情深,可他们老是失之交臂。
华荆台悄悄看一眼隔了一个座的丰极,目睹他没有重视这边,才道:“或许那北妃就是因为晓得比不过四哥,以是才不来的。”
风府的大门翻开,一缕灯光盈出,照着门前肃立的杜康与石衍。
他侧首看着她,夜月下那白玉似的脸颊上一行清泪无声流下。
等候了那么长的时候,仿佛已耗尽了半生,历过百转千回,走过悲苦哀乐,他们才得来如许的一刻,能够并肩而行,能够悄悄相伴,但是……如许的一刻,却不能天长地久。
“四哥,我到了。”风独影开口,平素清澈的声音现在暗哑干涩。
丰极不由自主张口,抬步,但是面前仿佛有无形高墙厚壁,令他不能唤,不能跟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入风府,消逝于那一片灯火里,然后大门紧紧闭合。
闻言,风独影蓦地抬眸看住丰极,眼中尽是不成置信的震惊。
走过一条又一条沉寂的长街,穿过一道又一道暖和的灯火,火线风府已遥遥在望。
走了两刻,到了丰府。
悄悄的,相互的手紧紧握于一处。
但是,她承诺了,与他悄悄相伴走一程,今后今后,她将斩断情丝,她将淡忘情怀,她的内心不再有他。
一滴水珠坠落石桌,那轻悄的声响在这寂无声气的冬夜里显得如此的清楚,如此的惊心。
到了早晨,则在庆华宫里手宴,与后宫里诸妃嫔、皇子、公主以及弟妹皇逖、安好远、丰极、白意马、华荆台、风独影、南片月共用团年饭,除丰极、风独影是伶仃赴宴外,其他五人皆携妻、后代赴宴。
在这酷寒清幽的冬夜,大东最完美的第一人泪如雨下,无声的恸哭,无声的哀思。
元鼎三年十仲春三旬日。
她仰首望着夜空,夜空上繁星似雨,就仿佛他的目光,无处不在。
石衍提灯跟着,偶尔窥一眼丰极木然无情的面孔,心不由捏得紧紧的。
风独影晓得本身该抬步走开,可脚下如何也迈不动,她看着丰极,看着看着,就忍不住肉痛,她晓得她不能老是如此,他们之间总要有个了断,因而她道:“四哥,你何时把曲女人接来?”
“噢,有理。”南片月点头。
一刹可成永久,一刹分歧万年。
“大人。”石衍提着一盏灯笼轻声唤着。
他抬手,抚过她的眼角,指尖一片湿凉,然后刹时漫延开来,一起至胸口,如此的沉重冰冷,“系我平生心,负你千行泪。”他幽幽道,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,恐怕少看了一眼,“影,当年是一月,现在亦是一月,仅一月便让你我天涯天涯。”[注○1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