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石衍心底悄悄感喟一声。
这一战,天子亲率雄师打扫了久罗山顶住着的妖匪,颉城的百姓非常的感激他们的陛下,纷繁自发相送,直送出城外十数里远。
那人顿时僵在那,一动也不敢动了。
十夫长一震,还不及反应,风独影已冷声叱道:“还不退下!”
“把这梅花放你屋里去。”北璇玑叮咛那宫女道。
丰极却没有再说话,只是垂眸挥笔,从石衍的角度望去,只看得半张侧面,如玉无瑕,如玉冰冷。
风独影神采未变,只是眼眸里闪过一抹光芒,看着那名十夫长,微作沉吟,然后安静的道:“你想晓得这马车里是何人?”
等那人走远了,风独影移眸看着温馨如无人的马车好久,抬步分开。
“大人就别站在门口吹风,你没听大夫说你要好好保养啊。”石衍嘴里说着,手也就顺手把撩起的帐帘放下,一时阻了冷风灌进,营帐里便显得和缓了些。
帝都皇宫。
北璇玑自榻高低地,慢悠悠的看似随便的在殿中走了一圈,将门口窗前扫视了一遍,然后回身看着蒲莘,“但是有甚么事?”
“这是本宫之前的旧物,未曾入册,宫中也无人见过,你放心收着就是。”北璇玑淡淡道。
立冬后,百花谢尽,枯叶尽落,少了那些红花绿叶的烘托,便是都丽庄穆的皇宫也显得有些冷落,只是靠北的“翠樾宫”里却还是绿荫荫的松柏相擎,在微寒的初冬显得朝气勃勃。现在这宫殿已有了新仆人,便是北国公主北璇玑,在天子封她为妃后,便将此宫赐给了她。
自她入宫数月以来,除了此次出征,天子多数宿在她宫中,一时皇宫里哄传其有专房之宠,献殷勤的凑趣的颇多。换小我或许尾巴要翘上天去了,但北璇玑却不恃宠而骄,侍人接物礼数全面,与其他宫的妃嫔相处亦是谦恭温暖,既不与人过分亲热,亦不与人过分冷淡,就那样不温不火的,倒是有些超然的气度。
那十夫长既不敢点头也不敢点头,只是低头站着。
有脚步声传来,倒是杜康端着米汤与药过来,这时候该喂久遥进食了。那日虽是救活了他,可一向昏倒不醒,每日只能灌些参汤米汁。
一阵大风自营前刮过,吹得帐门嘟嘟作响,半空上远去的风声呜呜着,仿佛人的泣鸣之声。
看来梁家是忍不住要行动了,却不知此次到底抓着了甚么把柄,真这么有掌控?她渐渐想着,唇边浮着一抹不成捉摸的淡笑。半晌,她扔开棋子,目光扫见宫女正捧着那瓶梅花在暖阁里转着,仿佛想找一个最合适的处所摆着。
行军数今后,雄师步队里的一辆马车引发了兵士们的重视。
那十夫长目光不敢与她相对,只垂着头嚅嚅道:“部属……部属只是有些猎奇……”
风独影心口一窒,没法遏止的疼痛再次袭来,一时只呆呆站着,不能挪动半步。自从久罗山下来,或许是偶然,或许是成心,她未曾与大哥、四哥伶仃相处过,亦未曾说过一句私话,相互都心照不宣的避开那件事。
休整了几今后,东始修即下旨启程返回帝都。
那人渐渐转过身,忐忑不安的看着风独影。
蒲莘赶快推托,“这等贵重之物,奴婢岂敢收。”
蒲莘本还要再推托一下,可抬眸瞥见北璇玑神采,便接过了珠子,并跪下施礼:“那奴婢多谢娘娘犒赏。”
风独影面上浮起一抹奇特的笑容,“本将奉告你,这车里的是久罗遗人。”
不一会儿,宫女与内侍返来,蒲莘喝过一口茶便拜别,转往其他宫送梅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