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床上的人醒来,玉言天没有任何惊奇之举,将一曲吹完后才放下竹笛,然后安静的与床榻上的人对视。
久遥昏倒着不能进食,一向靠着杜康每日灌他一些参汤米汁,以是玉言天入内,看到了便是躺在床榻上脸颊凸起形销骨立的一个躯壳,早不是昔日玉清神貌的翩翩公子。
“你晓得我是谁是吗?”玉言天柔声道。
“有的人平生欢乐多于苦痛,而有的人平生苦痛多于欢乐。”玉言天转过身,声音沉沉的,“我阿谁傻徒儿还只过了半生,可我已知她这平生必定苦痛多于欢乐。”
[注○3]《诗经?常棣》(粗心:棠棣花开一簇簇,花萼素净又夺目。遍观现当代人啊,哪有像兄弟那样亲又亲。灭亡的是多么可骇啊,只要兄弟相牵挂。田野凹地少小我啦,只要兄弟来寻觅。)
那是一支简朴得如儿歌的曲子,自在安闲的仿佛是天涯浮云,有着不染灰尘的纯洁,轻松欢畅又如是桃树下嬉笑冲弱,带着不解世事的清澈,让人听着便忘怀了烦恼。
“我姓玉。”玉言天看着久遥道。
久遥听着,瞳孔蓦地放大。
玉言天脚下一顿,半晌才道:“你还能够有恨,而我不能。只是你心中的哀思,我心中亦是不异,不减一分。”
“都不肯有本日?但是久罗山上……”久遥闭上眼睛,咬牙不语,只因气愤与仇恨已在胸间翻涌。
久遥闭着眼不说话,固然心中仇恨难禁,却也知要怨怪到玉言天身上过分勉强,但是……他本是久罗人,终究倒是他教出的门徒灭了久罗一族,这一点不管如何也不可否定。
[注○1]陶渊明《归园田居》
[注○2]吕本中《踏莎行》
玉言天叹一口气,自椅上起家,“我本日,不是来论是非功过,也不想过问你心中的仇恨,我来只想跟你说,久罗只余你一个,何妨珍惜性命好好活下去,持续久罗的血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