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本是人间最庞大的。”玉言天淡淡道。
窗边的玉言天微微点头,并没有转过身来。
“大人!大人!”
“最后起兵,为的是庇护弟妹,至今时本日坐拥江山,依不改初志。”东始修仰首,透过窗外的梅树,瞭望不远处高矗立立的八荒塔,然后他推窗,折下一枝红梅,“玉师,朝局已至此,我亦只能如此。”
“甚么人啊?这么早。”梁府的门人提着灯笼揉着惺忪的睡眼抽开了门栓,刚将大门拉开一道缝儿,门便被内里一股大力推开,然后一大帮兵士敏捷涌入。
东始修醒来时,已是日上三竿。
当时候,这府都丽豪华的府邸的仆人梁铎方才洗漱过,正由着婢女们服侍着穿上朝服,筹办去上早朝。
他已好久未曾睡得如此沉如此香,以是起家时,精力清爽,表情是好久没有的安静,令得耳目格外的通达。窗外红梅嫩黄的花蕊清楚可见,远处模糊传来南片月的叫唤声“玉师返来了为甚么先看大哥不是先看我?明显我是最小的,应当最疼我,以是也该先看我!”
梁、管、朱、周四人顿瘫软在地,面若死灰。
“你为天下之君,自担天下兴亡。”玉言天转过身来。
“玉师。”
金殿早朝,“英侯”凤荏苒跪奏天子:“臣为国戚,身受皇恩,本应尽忠图报,然贪性未束,为梁氏重金所引,与其交友行私,犯欺罔贪黩之罪。今臣懊悔难当,愿受极刑以正朝纲。”
元鼎三年十一月,初八。
元鼎三年十一月初八,寅时六刻。
满殿大臣闻之无不惊诧呆怔。
在宋尧于梁府宣读圣旨的同时,监御史管宣、光禄大夫朱礼、太仓令周栗以“贪黩梁氏贿赂,与其结党谋乱”之罪着解廌府监押候斩。少府丞马准、侍御史秦高、尚书仆射刘良、太宰徐史王清安、太律徐史田承以“贪财纳贿”之罪撤职抄家。
然后,殿前侍卫入内将他押送至解廌府。
刀挥之际,梁铎大喊:“吾所为,皆与‘英侯’凤荏苒相商也!”
“臣领旨谢恩。”凤荏苒叩首。
当宋尧圣旨念完,梁府里统统的人都重新凉到脚,梁铎更是当场软倒在地。
“不!臣是冤枉的!”梁铎大喊。
“但是,这却令朝臣视他们为眼中钉。”东始修站起家走到窗前,“这天下本是他们打下来的,他们有安邦定国之才气,可为何我就是不能信他们重用他们?我还在,已是如此局面,若等我的儿孙继位,当时的他们会如何对待我的弟妹?削官贬爵?抄家屠族?玉师,我不敢设想今后。”
一声朗喝震破了梁府的安好,府中夙起的仆人看到那些腰悬刀剑气势汹汹的兵士,一个个吓得神采发白胆颤心惊。
中午,斩令下。
凌霄殿里,那一日迎来了好久未曾有过的畅怀笑语,和着暖暖冬阳,一扫迩来笼于帝都高低的阴霾。
连续跨入大殿的几人莫不恭敬而欢乐的唤着恩师。
“‘虔侯’梁铎,官居太常,身受皇恩,不思尽忠图报,反贪财纳贿,结党营私,谋乱夺政,罪无可赦,削爵撤职,着解廌府监押候斩!其妾梁张氏,以色贿官,暴敛财物,依势凌弱,着解廌府监押候斩!梁府家财没入国库,梁氏一族男丁凡十五以上皆戍极边!钦此!”
那一句若高山惊雷,传入在场合有人耳中,顿时满城哗然。
而那一天凌晨,帝都城里如此人家却不但只是梁府。
不一会儿,梁铎闻讯赶来,见到如此阵仗亦面现惊色,可还不待他开口相询,前来传旨的禁中都尉宋尧高举圣旨唤道:“梁铎接旨!”
话音落下之际,“砰!”的殿门被推开,南片月跳着跑了出去,“玉师!我好想你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