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他的叨咕,风独影习觉得常,问道:“大哥觉得这北海此后谁来管理最好?”
这般想着时,她不由回身回走,脚步声惊醒了顾云渊,他闭了闭眼,收敛起心神,对风独影道:“这些……下官也帮不上甚么忙,下官还是先回营中去。”说完,他便回身疾步拜别,仿佛是不肯在这王都里多停半晌。
徐史被东始修一番话说说得心头大骇,竟是呆然无语。
“不过就是受降书,要不了多少时候。”东始修挥挥手,“早晓得有这么些琐事,便该把老四一块儿带来。”
“如何能够!”东始修眉锋扬起,“当初他敢有狼子野心犯我大东,就该有胆量承担本日亡国之罪。再不然在其与蒙成缔盟之际亦存与我朝敦睦相处之心,那便不会有本日的兵戈相见。亡羊补牢,为时晚矣。”
风独影近前一步,悄声与他说了几句,东始修亦不由得拧起了眉头。
那刻,东始修与风独影刚用完午膳,闻报便一齐出帐,了望玹城,果见城楼上竖起白幡,模糊绰绰许些白衣人登上城楼。
风独影眉一锁,“密道在那边?”
王宫正殿里,现在高高台阶之上的王座上占有着大东的天子,那偌大的殿堂里只他一个,却并不显得空旷静寥,他一人之气势便已填满整座大殿。
而玹城外的营帐里,顾云渊一整日都呆坐在帐中,显得心神恍忽,直到暮色转浓,有兵士送来晚膳,并点亮烛火,他才是醒神。一看天气,问道:“将军可返来了?”
是以,不但城下数百铁骑齐齐冷傲,便是东始修与风独影亦觉面前一亮。
“咯咯咯……将军答允了妾身,妾身天然会说。”堂中女子还是吃吃笑着。
“天然。”东始修看一眼城楼上的北璇玑,然后移目望向城门,那边北海的将士皆放下兵器跪倒于地。北海终是支出掌中!他朗然一笑,抬臂挥手,“听令,两万雄师随朕入城,余者驻守城外!”
风独影转头,却发明顾云渊兀自呆立原地,面上神情极是庞大,仿佛不忍,又仿佛悲怜,愈乃至还模糊透暴露一丝惧惮。她不由微怔,就她对顾云渊的体味,他毫不是如此心软胆怯之人,那何故会有如此神情?
“走,我们便去看看这北海到底要如何吧。”东始修翻身上马。
“天子陛下。”北璇玑直起家,目注东始修,“您御驾逼临城下,我父王暴病崩逝,遗旨命我等降国。今璇玑谨遵父王遗旨,代表北海王室、代表北海国向陛下递上降书。但在此之前,璇玑望陛下能承诺一事。”
而北璇玑不等世人回神,又道:“陛下,这是我北海的降书、舆图与户簿。”她抬手表示三名捧盒的侍从上前揭示于众,“今献于陛下,自此北海不在,唯有大东。”言罢,当即扬声道:“开城门,驱逐陛下入城。”
走出营帐,内里天光昏黄,远处的玹城亦亮起了灯火,只是寥寥的显得非常暗淡。
仿佛被这类气势所慑,徐史心头巨跳,半晌后,他恍然大悟,顿昂首跪地:“陛下圣明!是臣痴顽,竟未能体味圣意。”
“公主安然。”东始修冲城楼上喊道,然后招来一名都尉,将北璇玑放下,“安设好公主。”言罢,他调转马头,一挥手,“入城!”
风独影却如若未闻,转动动手中马鞭,昂首望着城楼上的美人,道:“这位公主敢这类时候站出来,敢要求与大哥劈面说话,想来是极有胆略之人,倒不成小觑。”
“是!”
徐史道:“陛下,这些史、诗、书、典皆乃前人聪明,即算是北海人所著,亦是惠及后代之作,岂能就此焚毁殆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