笛声还是婉转传来,在这静夜显得格外的空灵,仿佛六合之间万物俱消万簌俱寂只为此笛。
易三点了灯后便轻步走到堂屋后边,掀了帘子出来,不一会儿出来,手中端着一碗饭一碗鱼,摆在屋正中的四方桌上,“你睡了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也该饿了,这是幺婶特地热在锅里的,就担忧你醒来饿着了。”
“你可知我那些部下如何了?”风独影再次问他。
只是,这是那里?她移目环顾一圈,只见屋中非常的粗陋,除了身下床榻,便只一张方桌,两张矮凳,四壁空空的。
这没法下达号令,也不能一剑处理。
易三闻言倒是一怔,想不到风独影会是这么一番比方,不由又是展颜淡笑,“得风七女人如此夸奖,倒不枉我为女人吹笛一宵。”
易三只是将药碗又往她面前推了推,冲她微微一笑,仿佛说:我不会强压着你喝的。
等落日西下,朝霞映红海天,一艘艘渔船在宏亮的渔歌里返来,岸上的渔妇纷繁欢乐的迎向那些安然返来的男人。
那人目光微微一凝,然后道:“鄙人是一名游子,姓易,家中行三,唤我易三便可。”
风独影睁眼的第一瞬便闻得笛音,如此的清扬悠远,让她一时不知是在梦中,还是梦中闻得笛音以是醒来。坐起家,便感觉脑筋沉重,还夹着丝丝缕缕的疼痛,不由抬手摸了摸脑袋,头顶上缠着布巾,一时候忆起了昏倒前的景象。
“哦?”易三眸光一转,然后云淡风轻的道,“本日烈阳当空,海幺叔出海劳作一天,捕有半筐鱼,然后背着步行数里,到了镇上换回你面前这剂药。”
那碗鱼是以指长的小鱼过一遍油,然后再细火煮汤,最是鲜嫩甘美。
可风独影却又是一呆,盯着那人脸上因为笑而暴露的两个深深酒窝,只感觉上天造物端是奇异,明显前一刻还让人屏息冷傲,下一刻不但一扫那天真极致的斑斓,还一下子收了那人的年纪,本来看他有二十2、三岁,可他一笑,顿变成了十2、三岁。
循着笛名誉去,远处海边丈高的礁石上,一人屈膝而坐,横笛于唇,发丝轻舞衣袂飞扬,仿佛是月中天人偶下凡尘。如此良辰美景,如此天人浊音,只令得风独影几疑置身幻景。
一夜无话,安然畴昔。
“多谢中间拯救之恩。”这刻神智复苏,天然晓得海中见着的不是勾魂使者也不是天上神明,而是面前的人。
看惯丰极多年了,不管他笑与不笑,都是那样的完美,以是这刻她忍不住喃喃道:“你还是别笑了,多糟塌这张脸啊。”
“吃这个解苦味吧。”易三手腕一翻,便塞了一样东西到风独影嘴里。
“不可!”易三却压住茶碗,“茶水解药性。”
那人明显未曾推测风独影有此语,顿时笑容一僵,愣了半晌,才有些无法的感喟:“唉,有你这么对拯救仇人的么。”
“这里是东溟海边的渔村。”那人一边答着一边跳下礁石。
入目标便是夜色里仿与天接边的大海,头顶上一轮皓月仿如一面红色的玉盘吊挂高空,洒下清辉万丈,照得海天一色,明如白天。沁凉的晚风缓缓拂过,带起浪声滚滚,和着那明朗无尘的笛音,便如一曲无忧的天簌,涤心宁神。
礁石上的人挑眉,然后点头,“是我。”
风独影跟在他身后,想起先前他吹的笛曲,问他:“你吹的曲子叫甚么名?”
而后炊烟袅袅,暮色苍苍,灯火渐亮。
许是那人的笑让民气神镇静,风独影唇角微弯,亦勾一抹淡笑,“多谢。”只是这一笑却引得脑袋作痛,先前为笛曲所迷,而后又专注于说话,倒是忘了头上的伤了。
“本将不喝!”风独影用力咽下那酸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