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家伙该死!他竟敢扔下朕的凤凰儿!他该死!”东始修如视仇敌般恨恨瞪着地上的柳都尉。
“混帐!”东始修抬脚一踢,顿将半截书案踢起,直冲柳都尉砸去。
“部属知罪。”龙荼跪地昂首。
东始修一愣,疑窦顿生:“海神?”
东始修目光扫过地上的两人,神采安静,仿佛已规复为常日贤明神武的大东天子。“柳都尉,徐卿说得对,你有功无罪,等回帝都后,朕必论功行赏。”
“好!你说,朕倒要看你这张嘴能吐出甚么东西!”东始修锋利的目光如同雪刀落在徐史的面上。
“你说甚么?!”东始修瞪着顾云渊,胸口短促起伏,显见是大怒不已。
北璇玑一笑倚入他怀中。
“是的,陛下。”柳都尉点头,“那日将军坠落海中,因风波过猛,将军珍惜兵士性命,不准我等下船救她,而我们抛下的绳索都被大风吹跑,将军虽是武功盖世,可风波里亦是徒劳有力,如何也游不过来。正在危急之刻,俄然有几条数米长的巨鱼拉着一艘船乘风破浪而来,船上站着一名男人,风神绝世,雍容严肃,他批示着巨鱼救起了海中昏倒了的将军。”
“厥后那些巨鱼又拉着船走了,把将军也带走了,我等如何喊也没有应对,而那刻随船的渔民道暴风雨即要到临,我们必须从速回岸,不然便是船毁人亡,臣万般无法下,只得掉船回岸。”柳都尉低着头道。
“不成为责怪怨怒所左也”此语当日玉师亦曾数次提到,叫他引为诫言,只是常常关及凤凰儿时,他老是失控失态,若给玉师晓得,少不得又是一顿怒斥。玉师啊,你人不在朕身边,你的话也总能管着朕。东始修倦倦的抚着额头。自登基以来,玉师即抛了他们,已是许些年没有他的动静了,也不知他与师母云游至那边了,小师弟许已长成大人,却不知此生可另有再见之日否。
“陛下!”徐史目睹下一刻这柳都尉便要给斩下,赶快出声打断了东始修的话,“陛下,柳都尉无罪!请陛下明察!”
“砰!”东始修一掌拍在掌上,书案顿从中斩断,案上之物纷繁落地,一向站在书案旁的徐史都被掌风扫得连连后退,而那冷峻的声音如从齿缝间逼出,夹着雷霆之威滔天肝火,“你就如许滚返来了?!”
半晌,帐门掀起,一道倩影飘但是入,顿令暗淡的营帐里陡生艳光。
“嗯。”东始修揉揉鬓角,刚才一场肝火仿佛烧心裂肺,现在只是怠倦不堪。“另书记天下:救风将军者重赏令媛,安然送回风将军者朕许以官爵。”
东始修未答,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地上的徐史,半晌后,才道:“马上派人本地寻觅,另派人与杜康联络,看他有否动静。”
“臣罪该诛!臣愿以死赔罪!”柳都尉叩首于地。
柳都尉被那一声暴喝直吓得身子一抖,赶快道:“万幸当时有海神来临,救起了将军。”
东始修一愣。望着近在天涯的如花美人,倒料不到她竟是这么一番心机,那北海王沉船一事她已晓得?半晌,他大笑起家,展臂抱起北璇玑,“得公主如此喜爱,朕岂能做榆木之人。”
闻言,方才松一口气的东始修顿面色一冷,“你就如许扔下了凤凰儿不管了?!”
“臣……”柳都尉被吓得身子一抖,“臣等回到岸上后,本想去找寻那艘船,可杜侍卫说他领人去找,让臣先回报陛下。”
北璇玑笑靥如花,轻巧移步,如扶风踏花飘至东始修身前,“陛下眉锋舒展,自是忧结于心。璇玑虽不知陛下何忧,只是……”她缓缓屈身,如柳枝婀娜委地,倚抱东始修双膝,微微仰首,容若海棠,“陛下,莫非璇玑当不得您的解忧花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