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竟敢出言训朕!”这刻,东始修斩他一百遍的心都有了。
只一句,却若泰山压顶,令一旁的徐史及蒲伏在地的柳都尉都感觉身上仿佛承了千斤万担,转动不得。
帐外静了下,然后传来细细言语声,接着龙荼再次传话:“陛下,公主说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陛下息怒!”龙荼赶快飞身截住书案。
东始修目光扫过地上的两人,神采安静,仿佛已规复为常日贤明神武的大东天子。“柳都尉,徐卿说得对,你有功无罪,等回帝都后,朕必论功行赏。”
“砰!”东始修一掌拍在掌上,书案顿从中斩断,案上之物纷繁落地,一向站在书案旁的徐史都被掌风扫得连连后退,而那冷峻的声音如从齿缝间逼出,夹着雷霆之威滔天肝火,“你就如许滚返来了?!”
闻言,方才松一口气的东始修顿面色一冷,“你就如许扔下了凤凰儿不管了?!”
“哦?”东始修挑眉,“朕有何忧?公主又要如何解?”
“臣罪该诛!臣愿以死赔罪!”柳都尉叩首于地。
他一小我坐在帐中,想着玉师,想着当年,想着几兄弟,想着受伤的风独影,想着那救风独影的奇特男人……悄悄的,也不知过了多久,帐外俄然传来龙荼的声音:“陛下,璇玑公主求见。”
东始修一愣,疑窦顿生:“海神?”
“臣……臣谢陛下隆恩!”柳都尉哽声叩首。
“大胆!”东始修赤目瞪眼龙荼。
帐中一时沉寂,然后只闻得一声悄悄的长长的感喟。
那声音冷若严霜,挟着砭骨割肤的寒意,直冻得帐中三民气颤魂抖。
而沉着下来的东始修这刻也想起了柳都尉先前的陈述,当下发问:“柳都尉,你方才说风将军为何人所救?”
东始修剑眉一皱,道:“让公主出去。”
又过得半晌,龙荼返来,“陛下,部属挑了百名精干侍卫,已命他们解缆了。”
“厥后那些巨鱼又拉着船走了,把将军也带走了,我等如何喊也没有应对,而那刻随船的渔民道暴风雨即要到临,我们必须从速回岸,不然便是船毁人亡,臣万般无法下,只得掉船回岸。”柳都尉低着头道。
“你也退下吧,让朕静一静。”
“你也退下吧。”东始修挥了挥手。
“臣辞职。”徐史躬身退下。
提及那日景象,柳都尉是满脸畏敬之情,“陛下,当时暴风大浪,我等乘坐的船只在风波里颠簸,随时都有颠覆之危,可那艘船于海中飞行如履高山,船上的男人无惧风波,如高山般耸峙船头,其平静安闲的风采岂是凡人能有,他必定是海中之神,以是暴风巨浪暴雨才不能危及他,以是那些巨鱼才听他的号令。”说到这,他蒲伏叩首于地,“陛下,将军是获得神明恩顾的人,她必然没事,神明必然会把将军归还我们的。”
那刻,龙荼都佩服起了徐史,恨不得立即去跟他称谢,当然,他并未如此,只是趁机上前道:“陛下,柳都尉确无大错。而当前要紧的是找到受伤的风将军,不如由部属亲身去寻觅?”
“这家伙该死!他竟敢扔下朕的凤凰儿!他该死!”东始修如视仇敌般恨恨瞪着地上的柳都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