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前一后走着,约莫走了一里的模样,易三俄然又道:“我闻到桂花的香味了。”他说着站定,并伸手拉住风独影的衣袖。
身后易三点头笑笑,然后跟上。
被牵着走在通衢上时,风独影才回神,抬手碰了碰髻上的桂花,犹疑了半晌,终是未有取下。
风独影抬眸迷惑的看着他。
一顿饭,四人都吃得很香。
风独影怔愣着,而易三不等她回神,牵起她的衣袖便走,“走了,我们去镇上。”
早餐过后,幺婶公然是又端来了一碗药,风独影看一眼易三,易三很暖和的笑笑。无法,她只得再次屏息饮下,不过她饮药前先倒了一碗开水在旁,药碗一放赶快端起开水漱口,喝得太急被呛住了,由不得咳起来。
本来地上嚎哭的妇人村人都称胡顺嫂,是个薄命人,自小父母双亡,养在叔家,受尽婶娘吵架,好不轻易长到十四岁,被婶娘以五银叶买给了胡顺做媳妇。幸亏胡顺是个诚恳人,在镇东头的大户甄家做花匠,挣着的人为虽未几可也能养家糊口,而后又生了个女儿春妞儿,一家和和乐乐的。可这舒心的日子也没过量久,三年前胡顺得了痨病,一家重担便落在胡顺嫂一个妇人身上,起早摸黑的劳作,可本就是贫寒之家,挣的那点钱还不敷一家吃喝,又哪来余钱治病吃药的,只好上甄家借,看在胡顺曾做过工的份上,甄家肯了,前前后后借了三十银叶,可最后还是没能把人留住,半年前死了。
两人看着都不明后果,因而易三问中间一名中年妇人:“大婶,这是如何回事?”
海幺叔浑厚的笑笑,便回身去了灶房,这时劈面房睡着的易三也起床了,幺婶很快打来水,让两人洗漱。
风独影被他一拉,不由留步。
“女人慢点喝。”幺婶看着不由上前替她拍背,“真是个急性子,喝口水也会呛着。”
第二日早上风独影醒来,感觉头也不再痛了,精力也爽了,走出了房便见着了屋子的两位仆人。
那日风雨里易三抱着风独影上门,只道海中罹难,要求收留几日。海家佳耦见他怀中的风独影一身的血,又穿戴铠甲,手中还紧握着长剑,换作凡人定是惊惧交集,不敢收留。可海家佳耦长居海边,日对这广宽的大海,养成了一副豁达胸怀,又年已半百,早是历尽人间沧桑,以是看着描述狼狈的两人,甚么多话也没问,赶快请进了屋,烧水、送药、做饭,接待得非常的殷勤热忱。
易三出来,看她无聊的坐在阶前发楞,站了半晌,便道:“我要去镇上,你跟我一块去吧。”
两人走在路上,一开端是易三走在前,风独影跟在后,可走了一段后,就变成了风独影在前,易三在后。
“你不是用心的,可我的绣屏如何办啊?你毁了我的绣屏,我的春妞儿就得赔得甄家了!你这天杀的!我可如何办啊?老天爷啊!我的春妞儿才六岁啊!我可要如何活啊!”妇人捶地大哭,脸上涕泪纵横,非常不幸。
目睹那胡顺嫂走了,人群便也散了。
六村镇不大,实在说白了就是海家村、穆家村、胡家村、王家村、张家村、甄家村这六姓六村构成的小镇。镇上天然是有些店铺的,街道上也摆了些小摊,也有些村人们过往,看着还算热烈,但天然不能与帝都的繁华比拟,以是风独影走在这镇上也没啥别致的感受。
“女人可算醒了,头上的伤痛不痛?”见风独影起来,幺婶一脸喜笑的号召。
那张俊美的脸上绽出浅笑时,就仿佛神袛给于的承诺,奇特的安抚了胡顺嫂,因而不由自主的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