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漱后,四人坐上方桌用饭。一盆炖得浓香扑鼻的鸡,一碗煎得外黄里嫩的鱼,一碗豆腐,一碗青菜。风独影看着,不由眉尖微蹙。
“唉呀,不好!”冷无妨易三俄然叫了一声,然后快步便往左旁数丈远的一株高树跑去。
目送海幺叔驾着船远去,她绕着板屋随便走了几圈,便在屋檐前坐下。兵马多年,她从没如此安逸过,呆在这陌生的处所,看着这陌生的大海,很有些无所适从。
那张俊美的脸上绽出浅笑时,就仿佛神袛给于的承诺,奇特的安抚了胡顺嫂,因而不由自主的点点头。
看着风独影扬头挺胸,身形笔挺,阔步前行,那姿势不是去闲逛,而是去赴朝会。
易三摆布望了望,然后扯着她的衣袖便往右边的林地走去,风独影只能无法的任他牵着走。一起走过,桂香更加的浓烈,走出数十米,公然见一株桂树夹在一片柏木林里,千层翠叶里装点着星黄万点,非常的夺目。
“不谢,不谢。”幺婶接过了碗,“大女人中午想吃甚么?老头子昨日打的鱼卖完了,可另有些螃蟹,中午就吃蟹如何?”
“你不是用心的,可我的绣屏如何办啊?你毁了我的绣屏,我的春妞儿就得赔得甄家了!你这天杀的!我可如何办啊?老天爷啊!我的春妞儿才六岁啊!我可要如何活啊!”妇人捶地大哭,脸上涕泪纵横,非常不幸。
本来地上嚎哭的妇人村人都称胡顺嫂,是个薄命人,自小父母双亡,养在叔家,受尽婶娘吵架,好不轻易长到十四岁,被婶娘以五银叶买给了胡顺做媳妇。幸亏胡顺是个诚恳人,在镇东头的大户甄家做花匠,挣着的人为虽未几可也能养家糊口,而后又生了个女儿春妞儿,一家和和乐乐的。可这舒心的日子也没过量久,三年前胡顺得了痨病,一家重担便落在胡顺嫂一个妇人身上,起早摸黑的劳作,可本就是贫寒之家,挣的那点钱还不敷一家吃喝,又哪来余钱治病吃药的,只好上甄家借,看在胡顺曾做过工的份上,甄家肯了,前前后后借了三十银叶,可最后还是没能把人留住,半年前死了。
而一个上午,风独影被易三拉着做了很多她从没做过、本来也毫不会做的事。
风独影站着不动,看着火线摘着桂花的人,只感觉莫名其妙。既然要去镇上那就该直往镇上去,要喝桂花茶去买不就是了。
易三看着她那模样不由得发笑,道:“这些桂花若泡了茶充足喝上一月了,以是用不着这么多,你摘的那堆转头叫幺婶做桂花糕吃。”
易三出来,看她无聊的坐在阶前发楞,站了半晌,便道:“我要去镇上,你跟我一块去吧。”
“你要如何给人家一幅一模一样的绣屏?”风独影尽是希奇的看着易三。
“来,大嫂起家。”易三扶起胡顺嫂,然后目光看向人群,“费事哪位乡邻送大嫂回家去。”
围着人群多是感喟,另有的上前劝说,可妇人坐在地上不肯起家,只是悲嚎着。
“女人可算醒了,头上的伤痛不痛?”见风独影起来,幺婶一脸喜笑的号召。
“把这些黄色的花摘下,不要摘叶子,也不要折了枝干。”易三一边摘一边教她。
过来帮我摘桂花吧。”易三浅笑还是。
两人看着都不明后果,因而易三问中间一名中年妇人:“大婶,这是如何回事?”
屋子外,海幺叔正将渔船推出海面,看得她出来,冲她咧嘴一笑,乌黑的脸上皱纹层层,如同一朵瘦菊铺展,俭朴又暖和,因而风独影由不得回他一笑。
风独影想想与其无所事事的坐在这,不如出去逛逛也好,便跟在易三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