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前一后走着,约莫走了一里的模样,易三俄然又道:“我闻到桂花的香味了。”他说着站定,并伸手拉住风独影的衣袖。
身后易三点头笑笑,然后跟上。
胡顺嫂掏空了家底买了棺材葬了男人,可欠着甄家的钱还没还,因而求甄家脱期,甄家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就脱期了半年。只是三十银叶于小康人家来讲都是数年的支出,更何况胡顺嫂一个女人,她又上哪挣这三十银叶去,天然是还是还不上,甄家便要拉她的春妞儿抵债,胡顺身后胡顺嫂就留这么一块肉,要了去就即是要她的命。邻里给她出主张,去求甄家老夫人。
易三看着她那模样不由得发笑,道:“这些桂花若泡了茶充足喝上一月了,以是用不着这么多,你摘的那堆转头叫幺婶做桂花糕吃。”
两人走在路上,一开端是易三走在前,风独影跟在后,可走了一段后,就变成了风独影在前,易三在后。
易三转头,目光打量了她一眼,含笑不语。回身,牵着她去买了些丝线,又租了个大的绣架,便与她一道回了海家村。
中间易三看着,点头感喟而笑。
“女人可算醒了,头上的伤痛不痛?”见风独影起来,幺婶一脸喜笑的号召。
甄老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,目睹着胡顺嫂哭得不幸,又曾听胡顺说过自家媳妇绣工好,便给匹绸布,让胡顺嫂绣一幅花好月圆的绣屏,给长孙结婚用,就当是抵了负债。因而胡顺嫂日绣夜绣,辛苦了一个月终是绣好了,正要送去甄家,大街上却与仓促赶回家的烧饼担李麻子撞上了,绣布没拿稳掉地上,偏李麻子也没担稳担子,炉子落地上,炭火贱出,落在绣布上,便烧了好大两个洞,这绣屏算是毁了。
风独影被他一拉,不由留步。
风独影想想与其无所事事的坐在这,不如出去逛逛也好,便跟在易三身后。
看着风独影扬头挺胸,身形笔挺,阔步前行,那姿势不是去闲逛,而是去赴朝会。
******
“唉呀!你这夭寿的李麻子!烫坏了我的绣屏啊!后天甄家就结婚了!这可如何办啊!”女子的哭喊声引得街上很多人围观。
直比及饿了,易三又拉她在路边的一个小面馆里用膳,一人一大碗面条,吃得风独影差一点撑着。吃完了面条,两人又喝了一碗面馆供应的粗茶,安息半晌,结了帐,正要分开时,俄然听得一阵哭喊声传来。
“行。”风独影点点头,然后起家走出屋外。
“多谢大叔大婶。”风独影接过了鸡腿,昂首之际正撞上劈面易三的目光,不由得微怔。那双眼睛里有着笑意与赞美,另有着一份令人费解的和顺。
那大婶转头一看,见一双男女并肩而立,仿若瑶台璧玉,顿时面前一亮,忙向两人细道详情。
“不谢,不谢。”幺婶接过了碗,“大女人中午想吃甚么?老头子昨日打的鱼卖完了,可另有些螃蟹,中午就吃蟹如何?”
“这鸡是自野生的,鱼是海是捞的,豆腐去镇上用鱼换的,青菜也自家地里摘的,都没费钱,以是女人固然吃。”海幺叔笑着道。
风独影本往另一条街抬去的脚步被易三一扯衣袖,便只能收回。风将军冷静叹口气,归正一上午被他拉着做的事多着去了,不差这一宗凑热烈了。
“胡顺嫂,婶子送你归去。”一时便有个妇人上前扶住胡顺嫂,一边走去一边劝说着,“有句老话‘船到桥头天然直’,绣屏已毁了你哭也哭不回,倒不如先信了这位公子的话。转头婶子也找乡邻想想体例,总不能让春妞儿给甄家拉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