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独影手伸过窗,折下一枝海棠,垂眸凝睇很久,才道:“之前……不管是少时费事,还是这一起杀伐交战,我们八人就如同一小我,同欢乐同悲苦。我们八人乃至创下了史上从未有过的先例:同住于这向来只住皇室帝家的皇宫。就比如是这朵花,同根同枝同蒂。”她指尖抚弄一下花朵,万般眷恋,却又鄙人一刻一瓣一瓣的扯下花瓣,“但是……这两年已不复往昔,我们成了八小我,就如同这些花瓣。”她扯下八片花瓣在窗台上按圈排着,虽形似一朵花,可花瓣之间隔有间隔,已无牵系。
也在那一年的夏末,新的王朝迎来了第一件丧事:二哥皇逖娶妻。
“不想。”风独影的声音亦平平无波,“四哥可有体例化解我与大哥的僵局?”
待得光阴更久,或许便是渐行渐远,交谊不再。
丰极其太宰,百官之首,总领国政;皇逖为太律,武官之首,掌武事;安好远为帝都府尹,掌帝都之政务;白意马解廌府尹,掌科罚政令;华荆台为大司农,掌地步﹑户籍﹑赋税﹑俸饷及财务出入等事件;风独影为帝城都统,统领禁卫北军,掌帝都的徼巡;南片月为禁中都统,统领禁卫南军,掌皇宫的戍卫。
他们八人俱为孤儿,了解于微,彼时幼年,意气相投,结拜为兄弟(妹),又得遇恩师玉言天,习了文技艺,承了豪杰志,凭着满腔热血,赤手空拳打天下,十数年走过,他们闭幕争伐盘据的乱世,坐拥江山,缔建王朝。
丰极心头一跳,定定看住风独影。
而皇逖、安好远、白意马、华荆台以今时本日之职位娶的妻室自非豪门女子,不是望族之女,便是王谢闺秀,这些女子皆有计算,亦非平常庸辈。
而他们,虽以搬离皇宫的体例阔别了宫里的争斗,但是朝堂上的争斗倒是避无可避。
公然,而后他们日趋强大,陈、王两家降了,谢、凤两家来投,前提无外乎联婚,亦都由东始修娶之。厥后在那几年的交战里,亦有各方为着奉迎送来的美姬,东始修也都收在身侧,所乃至他即位,皇宫里已有妃嫔十多名,再加上现在的皇逖、安好远、白意马、华荆台四人妻室,以及服侍各宫各家大家的女史、宫人,宫里的女人甚多。
皇逖结婚后,接着老三安好远、老五白意马、老六华荆台也接踵娶妻,一时帝都沸腾欢庆,皇宫里也是热烈不凡。
好久,风独影才轻声道:“四哥,若大哥准了呢?”
“四哥。”风独影移回目光看着他,“实在你说的我亦曾想过。”
一阵轻风拂过之际,丰极俄然开口:“影……要不要就住在四哥府中?”
一开端,以七将的功业授此封赏,倒无人非议,但光阴久了,大师自但是然的健忘了七将为王朝流过的心血,他们也看不到七将为国事辛苦,他们只看获得天子的“厚此薄彼”,只看获得七将的尊荣一身,只看获得“最高的位置被七人所据”,以是他们妒忌、不满。
梁家乃是胤城之霸主,本也有争雄之心,当年他们兵至胤城,梁家目睹难以抵挡,因而派人说和,愿奉上胤城及梁家统统财产、将兵互助,前提则是要联婚。
“哦?”丰极走至她身前,也在藤榻上坐下。
“哈哈……”
固然,七人亦为人杰,丰极之才具,更加八人之最,可他们七人从未有过为帝之念,无关出身、才气、技艺、文采、策画……他们记得当年苍茫山顶那刻的感受,全忘我欲,自但是然发乎于心的以为:他们八人打下了这江山,要有一个做天子,当然就是大哥。此念至今未变,七人皆同此心。
这是如此的哀思,却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……无可何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