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氏冷不丁歇了嘴,转头问道。
李训家的一瞧,赶紧问道:“小叔子可还好?都风俗吧?如果缺个甚么针头线脑的,娘尽管开口……”
李训家的撇了撇嘴角,心道针线房那里来的老恋人哪!
眼看齐氏在墙角找了根鸡毛掸子,她忙道,“娘,那谁……姓蒋的明天来了!”
齐氏一行清算儿子带来的施礼,擦擦洗洗扫扫拖拖,一行不时瞟他一眼,内心一阵阵气大。
“娘,喝茶。”
齐氏今儿出去,原就是筹算要好好儿晾蒋佳月一晾,因此用心未曾着人去引她,更不成能亲身去门口接蒋佳月,这才借口李议来江陵用心请了一日的假出去。
待李议到了铺子里,齐氏现身出来,帮着清算衣服床铺。
哪晓得齐氏今儿心气正不顺着,天然懒得去管她尴尬不尴尬,冲口就说了出来,当众给了她好大一个没脸。
“还不返来?勤等着你把这个家败完哪!”
李议今后要当差的处所是陆家的粮行,乃是前店后院式,住的处所就在店门背面。
嘴里说着,手上不断,啪啪啪就翻到最后一页,盯着“蒋佳月”几个字。
其别人见齐氏面色多有不善,亦都捂紧了手里的瓜子儿,纷繁客气两句走了。
“趁我不在家,要翻天了是吧?你这好吃懒做的小蹄子!光吃不下的老母鸡!我让你吃!让你吃!我儿如何就娶了你这么一个索债的,连个蛋都生不出来,和你那死鬼娘一个德行!再过两天看你还吃不吃的下去!”
那人一愣,神采顿时紫涨起来。
齐氏把杯子搁在桌上,收回好大一声响来,“去把花名册拿过来!对了,小红二丫又死那里去了?你如何连两个小丫头子都管不住?一点用都没有!”
齐氏见人都出去了,一回身就阴沉着脸看李训家的。
“我这不是还要跟着娘多学学么?谁让娘无能呢!”
李训家的睁大了眼,结实的身子绷的死紧,眼底深处聚着一团光,是又惊又怕,又恨又怨。
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内心还能跟着齐氏一句句接话。
“哼!”谁知齐氏冷哼一声,“有福分你也讨一个进门?”
妇民气里没底气,一声儿也不出,捂着脸回身快步就出了屋子,往家里头走去。
齐氏一口灌了茶水,没好气地问道:“她去干甚?”
在公公面前公婆向来不敢说,便翻来覆去地在她面前说些车轱轳话。
李训家的暗道。
果见齐氏手底下一顿。
齐氏点点头,“不打不成器的丫头,一味偷懒,可不得好好管束管束。”
“说是去找她娘的一个熟人……”
她将鸡毛掸子“啪”一声搁在桌子上,眼里的光比李训家的更盛,仿佛是从牙齿缝儿里收回的声响。
“人呢!”
李训家的便就着之前给蒋佳月倒水的杯子又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。
她心知当初齐氏撺掇着要李训娶本身,不过是妄图自家没个姊妹,想要得了她爹娘老子一辈子存下的积储。
现在既进了门,银钱到手,齐氏反倒日日用这个拿捏她,还隔三差五惦记取给李训纳个小的进门。
“给她登记了没有?”
孰料却目睹着小儿子下了车后,还眼巴巴对着马车,和蒋佳月有说有笑地,直说了有半刻钟,才恋恋不舍地看着马车载着蒋佳月走了。
“攀高爱富装模作样地浪货,有了男人还不敷,日日挤眉弄眼地四周勾搭,不要脸!”
说着人已经开了锁,手里捧着那本花名册出来了。
“娘,这么早就返来了?”李训家的就有些讪讪地。
她原意是要捧一捧齐氏,谁知正碰到齐氏恨她处,眼一妽,“你要把我活活累死才甘心啊!成日里好吃懒做一事无成,写写不会,针针拿不起来,要你光用饭白长一身膘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