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母将这书册接过,细心的翻看:“字写得倒是有长进,却不知你是否诚恳悔过?”
“只是甚么?嫂嫂十有八回都说阿君这不好那不好的,今儿估摸着也是阿君那孩子身子不适吧?”
她说罢,从郑妪那边接过大母的手,身子微微弓着,谨慎翼翼的将韩大母扶着走了出来。
韩大母将王弗苓牵了起来:“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,祖母今儿便收了你誊写的《女训》,当作是个见证。今后你如果再犯,就如你所言重重惩罚,毫不姑息!”
韩家守在门外的人都跟着动了起来,一行人浩浩大荡的往府里去了。
孙氏笑她:“说得信誓旦旦的,是真是假明儿一早便见分晓,别到时候又下不了榻……”
她说的是实话,韩骊君从未曾到府前驱逐过韩大母。
韩大母对劲的点头,面上暴露笑意,她伸手将王弗苓从地上扶起家:“行了,回府去吧。”
韩大母瞅了李氏一眼,又往人堆了看了看:“阿君上哪儿去了?又没来?”
白叟家最爱看孙儿孙女孝敬模样,也不管是不是虚情冒充,看着舒坦就成了。
她说着,头往地上又是一磕。
楚妪推了推李氏,悄声道:“大母叫您,先承诺着吧。”
王弗苓早有筹办,她双手捧着一卷书册递到韩大母面前:“孙女儿思及畴前那些劣迹,自知错得离谱。这不,孙女儿手抄了一遍《女训》,自省错误,还望祖母谅解孙女儿先前的不孝。”
王弗苓晓得老虎要发威,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韩大母面前,二话不说,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:“祖母,都是孙女儿不好,只顾着找东西把闲事给迟误了,还望祖母恕罪……”
这下好了,韩家的女人们都来见了礼,独独缺了长房长女。
“这是做甚么?快起来……”韩大母伸手去扶韩丽鸢。
李氏扎堆在韩家一帮奴婢里头,闻声大母的问话,暗道不妙。
王弗苓便就此起家,随韩大母一道进府。
韩大母内心头一簇旺火,被王弗苓这一跪给浇灭了一半:“找甚么东西要这么久?”
韩大母非常对劲,瞧着韩骊幸越瞧越对劲:“还是我家阿幸懂事。”
孙氏见了韩大母,立马换上一副笑容,朝着大母施礼:“婆母去了几日累了吧?来,妾扶着您。”
正因为韩骊幸的提示,韩大母神采一黯:“大郎一家子都出息了,连带着一个长辈都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,可悲,甚是可悲……”
韩骊幸见大母出来以后,忙着献殷勤,一口一个祖母喊得特甜。
正应了那句老话,闲时备来急时用,急时要用无处寻。
韩大母睨了李氏一眼:“不说我倒还记不起了,回回你都说阿君身子不好,我也没如何过问。现在想来倒是我这个做祖母的渎职,现在便畴昔看看我那好孙女儿!”
韩大母总算是暴露了些许笑容来,摸了摸韩骊幸的脑袋:“阿幸乖,祖母不在这几日,你可有好好复习功课,研读诗书?”
孙氏收了笑意,神情略显难堪,低头轻语道:“是……”
还觉得今儿能看一出好戏,没想到戏还没开唱,就已经要谢幕了。
孙氏眼瞅着跪地不起的王弗苓,撇了撇嘴,顿觉无趣。
二房一家子把殷勤都献了,长房总不能没点表示。
韩大母不是个陈腐之人,礼数到了就成了。
起家以后,韩丽鸢也学着韩骊幸那灵巧模样,冲大母甜甜一笑:“祖母……”
她俄然呈现,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,把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。
韩大母对这平平平淡的礼数也没给多大的反应,点点头便让她起家。
她吃紧忙忙从人堆里蹿了出来,上前去给韩大母施礼,一张笑容说不出的殷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