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两个时候以后,已到了夜间。夜sè深沉如墨,晋阳城里刁斗森严,氛围非常凝重。
眼看池早的面sèyīn晴不定,高怀又道:“刘和殿下文武双全,不但用兵如神,兼且jīng通经史、雅擅丹青书法,便是在汉人间产业中也属佼佼者。更何况,刘和殿下气度恢弘,用人不疑,此信足堪左证。兄长,这等人物,岂不堪于那昏庸无能的晋室诸王?”
池早眼中jīng芒一闪,伸手点了点舆图上晋阳城的中间位置:“不必等候匈奴人的行动,我们彻夜就起兵,攻陷刺史府!”
“也罢!也罢!”池早木然呆坐了半晌,终究长叹一声。他挺直了身躯,咬牙道:“你们筹算如何行动?”
那叫做田盛的青年人背负双手从房间的yīn影处走出,冷冷隧道:“此是非常之时,伯父休怪我无礼。若伯父决计置身事外,嘿嘿,只怕彻夜离不得舍间。”
“兄长究竟待要如何,还请尽快定夺吧!”一名长须大汉焦心肠说道。
王旆与高怀、田盛相互对视一眼,暗自嘲笑。
又有第三人插言道:“池族主,到了这时,莫非你还想置身事外不成?”
“若伯父执意不肯互助……嘿嘿……当前的局势不须多说,匈奴雄兵数万就在城外虎视眈眈,明rì城池一破,玉石俱焚。只怕此后就没有中都池氏这一说了……”田盛寒着脸加了一句,又被王旆拉着胳臂退后。
被唤作兄长的,是个方脸的青袍中年人。这青袍人沉吟道:“二位贤弟,非是老夫柔嫩寡断,实在是事关严峻。太原王氏一族根深叶茂,王贤弟你这支脉与匈奴人来往,不过是狡兔三窟之计,纵有折损也于大局无碍。我中都池氏是小家小户,事有不谐,但是全族颠覆的了局啊……”
池早将素帛完整翻开,轻声念叨:“jiān凶篡逆,古已有之;悬首蒿街,会当偶然。今孤王奉疆场之任,举节钺之威,引虎骑千群,长驱而取大郡,此义士建功之刻,良臣报效之秋,可不勖哉!今中都令池、阳曲令田、晋阳令王、京陵长高档,诚恳宿著、协同嘉谋,解孤之忧,孤心极慰。必不吝爵赏,兼以牧、守之任相托,以酬殊勋。凡诸畏逼事屈抗命者,一无所问。”
另一名黄脸的文士也劝道:“是啊,兄长,你这般踌躇,如何能图大事?”
王旆道:“此乃匈奴信使携来的蜡丸手札,乃左贤王刘和殿下亲笔所书,足见诚意。”
池早言语一滞,正要辩驳,王旆沉声道:“我等何必作口舌争论,还请兄长先看看此物吧!”说着,他自袖中取出一物,递了过来。
池早这条老狐狸先前故作奸佞之态,骗的了谁?莫非他真的情愿与城偕亡么?对于大师族来讲,如何确保家属的持续,才是最首要的吧。他说了半天,为的不过是匈奴人对池氏家属前程的承诺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