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知匈奴固然号称控弦二十万,实在不计主谋部族的话,总兵力实际约莫八万余。此中大部分都已随大单于刘渊南下,与摆设在黄河沿线的洛阳禁军鏖战。刘景的军队是匈奴倾巢南下以后,在晋中平原留下的最大一支矫捷力量,首要由附从匈奴的奚人和羯人部落懦夫构成,平时分离在汾水沿岸的几个县城就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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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首站着的是举头挺胸的丁渺。他脚边趴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的辫发胡人。那胡人满头满脸的血,就连身上裹的乌黑外相大氅都有多处被染上了血污,看上去真是狼狈万分。
这丁渺仅带领轻骑十余人,竟然就敢打击数量百倍于他的胡人雄师,实在是胆小包天、肆意妄为到了极处。这般行动换了别人去,的确与送命无异,可丁渺恰好胜利了。胡人猝不及防,被丁渺硬生生斩杀数十人,突阵而过,顺手还擒了个匈奴朱紫返来。这般勇武、胆气,不愧是越石公麾下数一数二的豪杰。
据这胡人所说,来犯的乃是留守晋阳的匈奴大将刘景所部,步骑总计四千人。
帐中诸将的面sè都有几分严峻,而刘琨却手抚亮光的须髯仰天而笑,非常欢腾。
“灭晋大将军?豪杰豪杰?”刘琨嘿嘿嘲笑一声,拂袖而起。他在案前去来几步,俄然伸手一指:“陆遥!”
听得刘景的事迹,众将无不勃然大怒。立时有人摩拳擦掌地请战,更有人振臂高呼:若不能诛杀此獠,誓不为人。
话音未落,丁渺一脚踢在他面门。那胡人迸飞出十几颗牙,顿时昏死畴昔。
刘琨眼神炯炯地望着陆遥:“这胡儿口口声声吹嘘敌将刘景的勇武。那刘景是多么货sè,你且说来!”
当下诸将的神sè都有些凝重起来。
故而高、沈二人顿时jīng神大振:“好的很!”
“是!”陆遥躬身见礼,借机稍作考虑,半晌后道:“刘景乃匈奴大单于刘渊麾下重将,系匈奴须卜氏族裔,任匈奴右於鹿王之职。虽师法刘渊伪称刘姓,实乃胡人无疑。此人sè厉而胆薄,用兵犹疑,吾并州将士实不惧之。别的,这刘景生xìng残暴好杀、残暴之极,去岁蒲月,他引兵攻打司州,沿途掳掠男女三万余口。因痛恨这些人丁路程迟缓,他竟将三万人尽数摈除入黄河中灭顶,尸身逆流而下百余里。天为之泣,大雨十rì不断。此举殆非人类所为,就连刘渊闻讯都大怒不已,立时将他削职查办。”
高翔沈劲相互对视,不由得都拉长了脸。
半个时候以后,陆遥回到自家虎帐中。
此言一出,帐幕当中顿时氛围为之一滞。
陆遥稍稍感到放心,他点了点头:“我和老薛必定要去的。你们两人中须得留一人领军。谁去谁留,你们筹议着办。”
陆遥不由一怔,这才是他第二次插手正式的军议,如何两次都被刘琨挑出来发言?他仓猝闪身出列道:“末将在。”
刘琨信心实足的言辞顿时传染了部下将领们,众将大声应和,声震屋宇。固然这支军队组建才不过三五天,敌军兵力又远远较己方更多,可将士们士气昂扬之极,再无一人把仇敌放在眼里。
那胡人却不知那里来了jīng神,嘶声大吼道:“我的兄长是灭晋大将军刘景!他是匈奴族最英勇的豪杰豪杰,一个就能打你们一百个!一千个!你们汉狗和我们对敌,只要死路一条!”
“是要兵戈了!”陆遥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别的,越石公觉得,新编各部尚不堪战,此番先不必上阵,只侯主公将令行事。我等须采选jīng锐马队多少,编入丁渺将军部下。”
“四千人马……”护军令狐盛沉吟道:“若再纠合这些rì子与我们胶葛的杂胡部落,总数大抵味超越五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