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王……”刘舆前趋几步道:“此战匈奴蒙受前所未有的惨败,不但兵力丧失极其严峻,并且在诸部胡人中的声望也遭到大挫。接下去的相称时候里,附从的杂胡部族心机浮动,匈奴内部也必定不稳。若能趁此机会,命一大将领兵济河,起码也能篡夺黄河孟津渡和河北的河阳、温县两城,一举消弭洛阳所遭到的威胁。”
司马越勉强笑道:“刘越石豪放慷慨,不似王、苟二人这般。”
竟陵县主敛裾见礼,轻声道:“女儿想到的,乃是幽州王彭祖、兖州苟道将。”
敬请等候《扶风歌》第二卷《泠泠涧水流》。
“哦?竟陵想到了谁?”司马越饶有兴趣地问道。
厥后左贤王刘和带领驻守孟津的匈奴本部jīng锐,奇袭上党。因为前任并州刺史司马腾的旧将龙季猛叛变,与仇敌里应外合,晋军丧师失地,丧失惨痛。胡人直逼晋阳城下。
“哦?却不知此人如何?”
刘舆怔了怔,深深拜伏道:“多谢大王。”
贰心机精密,转眼又想到他与刘琨兄弟二人,一掌奥妙,一镇方面,虽不属于出身东海的嫡派班底,却有实权在握。东海王直言回绝出兵攻打匈奴,焉知没有不肯见刘氏兄弟气力过于收缩的身分呢?
岂料刘琨已有对策,他奥妙潜回晋阳,构造迎敌。就在胡人诡计攻城之时,拓跋鲜卑的马队俄然杀到,与晋阳守军两面夹攻,胡人大溃。这一战晋军与鲜卑军斩首总计四千余,其他降者无数;阵斩左渐尚王贺赖古提、左骨都侯须卜跋等豪酋十数人;枭叛将龙季猛之首以示众。匈奴左贤王刘和沿汾水窜入昭馀祁的湖沼地带,仅以身免。晋阳守军借大胜之威,随即东进光复襄垣、上党等地。而鲜卑马队则南下与晋军主力汇合。
岂料贰心中偶一闪念,却被竟陵县主一眼看破了。
司马越看了看陪坐在一旁的竟陵县主,问道:“竟陵,你仿佛有些苦衷?”
司马越愣了一愣,才浅笑道:“庆孙的主张极佳。只不过出动雄师非同小可,无妨待调集诸位同僚细细商讨以后再作决计,如何?”
本来,得知刘渊领雄师攻打军事重镇介休今后,刘琨倾师南下会战。两边主力在大陵至隰城一带鏖战十余rì,刘琨所部逐步占有了上风。
这帛书乃是刘越石亲笔誊写的军报,不经官署直递东海王府,内容远比报知天子的献捷露布详确。司马越有些不耐烦地跳过了前面描述并州惨状的笔墨,直接去看大战的颠末。
“臣以顽蔽,志望有限,人缘际会,遂忝过任……道险山峻,胡寇塞路,辄以少击众,冒险而进,顿伏艰危,辛苦备尝……臣自涉州疆,目睹困乏,流移四散,十不存二,携老扶弱,不断于路。及其在者,鬻卖老婆,生相捐弃,灭亡委危,白骨横野,哀呼之声,感慨和蔼……”
这番话自是遁辞无疑,刘舆岂会听不懂。他吐出一口浊气,暗自感喟。心知东海王并无主动与匈奴交兵的志愿。不管是东海王本人,还是其政治盟友王衍、裴盾等辈,近期都在紧锣密鼓地cāo办东海王出镇许昌之事。这些人只将重视力集合在朝廷内部的权力图夺上,并不把剿除匈奴兵变视为当务之急,眼看大好机会就这么错过了。
至四月下旬,匈奴雄师完整撤回雀鼠谷南口的汾水关。随后夏之交的涨水期到来,雀鼠谷百里间道再难随便通行。这一场历经两个月、两边前后动用了将近十万雄兵的大战,至此告一段落。扼守太原国的晋军当然丧失惨痛,但匈奴的丧失更多。他们全据并州的图谋遭到迎头痛击,前后折损兵力数万,特别是称为五部匈奴的本族jīng兵元气大伤,起码年内绝无能够再行出兵攻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