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夜里,郭雅心见女儿可贵熟睡,悄悄从里间退了出来。她到厨房亲身做了一些小点心,拿到朱明玉的书房里去。
夫人脸上暴露笑容,叮咛阿谁婆子:“徐妈妈,好好照看蜜斯用饭,我去迎下老爷。”
“蜜斯,您快醒醒啊!”
她缓缓展开眼睛,映入视线的是一个打扮华贵的夫人,一套黄金镶嵌珍珠的头面,青罗描金撒花的背子,雀纹长裙。那夫人本眼眶通红,捂着心口,见她展开眼,一把将她抱进怀里:“皎皎,娘的心肝宝贝,你可算醒了!徐妈妈,快去前头喊大夫来!”
这时,郭雅心的大丫环玉簪在外头轻“咳”了一声:“老爷,夫人,京中来信了。”
南京应天府?父亲的治所夏邑县就是在应天府的辖区。莫非这是偶合?她看到檀木案上摆着一本线装书,封面写着“历法”二字,她跳下床迫不及待地翻开来,扉页上印着宪宗天子洪丰二十五年……这清楚是她出世前的十年!
绮罗望着面前的男人,只感觉他眉眼间无穷慈爱,跟宿世的父亲一模一样。若父亲没有死,百口没有被放逐,那么现在她正在家中刺绣待嫁,人生才方才开端……她俄然间想哭,扁了扁嘴,泪珠已经挂在眼角。
徐妈妈应是,夫人便带着几个丫环出去了。
她往前一步,脚下的石头纷繁滑落,绝壁深不见底。
男人走到绮罗面前,俯身把她抱了起来,柔声说道:“我们的皎皎可算好了!来,叫爹爹。”
不过,她是真的有点饿了。
因为一场大案,做县令的父亲被押走。她跑去求那小我,在暴雨中跪了两天一夜,他始终不肯相见。她走投无路,做了平生中最特别的事情——偷偷打通了他的下人,爬上他的床,只求他能施以援手,他却毫不包涵地把她赶了出来。
夫人陪坐在她身边,看她吃得很快,不断劝道:“皎皎,你慢点吃。”
徐妈妈不敢违逆,神采纠结地说:“您叫朱绮罗,是应天府知府老爷的女儿……能想得起来吗?”
“蜜斯!您千万不要有事啊!”
“快奉告我!”她对峙。
最后父亲被斩首示众,百口被判放逐。在放逐途中,她的继母为了给亲生儿子请大夫看病,竟把她迷晕了送到色眯眯的官差头子的床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