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耶律王爷，你再好好瞧瞧，这画上果然是东兴荣昌公主？”杜皓宇最为忐忑，借着同耶律璟说话的机会，他上前半步，目光投向那副展开的画卷。
过往各种，一一浮出水面，当年多少尘封的奥妙藏之甚深，现在却在此时惊起轩然大波。
杜皓宇的心却一向往下沉，脚步也再挪不动半步。湟水关的旧事，荣昌公主当初失落，几近成为大晋复国的停滞。
莫说谢炎，连韩瞳得知画中人乃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荣昌公主后，顿时也闭上了嘴。他从出世起，至现在及冠之年，一向善于大西北，却对那位公主早有耳闻。
他又盯着画卷看了看，细想了一下，道：“杜元帅所言的确不错，也许确是人有类似，只是这未免太相像了些。当初西秦大帝亲往我突厥大营救援荣昌公主，亲口道出荣昌公主是他的心肝。可厥后听闻荣昌公主同驸马一起病逝，西秦大帝立的皇后，也并不是那位公主，为何时隔多年，另有人提起她？”
既然晋皇故意让突厥人指认，便是没筹算再藏着，是以杜皓宇敢如此猖獗。
也终究，在场三位大晋重臣都已了然，为何他们的晋皇陛下会有此一变。
但是，突厥人却不知此中有这等渊源，耶律璟方才还带着那般轻视姿势陈述当年。
倘若西秦皇后便是身故多年的荣昌公主，那么他们的晋皇陛下……
这个悠远的名字自突厥王爷耶律璟口中道出，惊得在场的杜皓宇、谢炎、韩瞳三人不知所措。
“故而，突厥想同晋皇陛下定一盟约，以我突厥几十万懦夫为前驱，借道鸣山、定襄关、湟水关，一举攻入西秦要地！若突厥大仇得报，定不负晋皇圣恩！”耶律璟的中原话说得很顺，乌桓三皇子却听得不太逼真，不断地偏头去看耶律璟。
不管突厥人如何测度，不管杜皓宇、谢炎等人如何担惊受怕，晋皇自始至终未曾开口说半句，他的面色如此平常。不筹算给突厥人解惑，也不筹算去解臣子的担忧。
画轴上的人消逝不见，杜皓宇等民气上的洞穴却还没填满。
时为世子的晋皇陛下几乎置大业于不顾，警告他同当时的先帝，若荣昌公主出事，他将会如何自处，逼得杜皓宇多年来，始终感觉晋皇陛下对此事仍耿耿于怀。
“本来如此，是我多虑了。”耶律璟虽发明非常，何如找不着证据，不知那画中人在那边惹了祸端，想起南下的起因，只得陪着笑容道：“此番前来燕京，是想同晋皇陛下筹议借道一事。虽说现在大西北几十座城池皆属晋皇统统，连鸣山以东，定襄关、湟水关以南，济水以北皆是晋皇的天下，然细心一想，晋国竟作为东兴同西秦的樊篱困于大西北，难不成陛下未曾想过开疆拓土、一统中原？”
而杜皓宇与谢炎这两位东兴旧臣，多少曾与荣昌公主有过数面之缘。乃至，当初突厥南侵，荣昌公主为西北监军往火线去，便曾在杜皓宇所统领的湟水关失落。
本觉得荣昌公主已死，心头大患已除，待光阴一久，晋皇陛下总会明白死者已矣，到时候甚么人忘不了？
“没甚么，不过是偶尔得了一副收藏的画像，刚好王爷来了，趁便指认指认。”晋皇的唇角微微一拉扯，有人扯着他的把柄，叫他想笑不能笑。他将画轴重新卷起，面色重又冷凝如霜。
杜皓宇虽知十有**不会看错画中人，却还想挽回：“不过、不过是皮相罢了，天下类似之人何其之多，单凭一幅画便能定夺？突厥王爷未免太草率了些！”
恐怕全部中原都晓得，那位荣昌公主曾是晋皇的恋人，他们在鹿台山为师兄妹多年，几乎谈婚论嫁。
正因为杜皓宇不苟谈笑的义正言辞，耶律璟听到他说话，俄然也不太肯定起来：“这……人有类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