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莫景顿时明白过来,丫环的意义是只要沈欢能够出来,而不是他把沈欢带来了,便能够出来了!
蝶心垂眼,起家袅娜走到温浮欢面前,趋身道:“蝶儿愿拿出至心,不晓得沈公子可愿互换?”
“这,本少爷就不晓得了!”
音美,词更美!
蝶心转过身来,眼波如水,娇媚生姿,颊边的一颗朱砂痣如染了鲜血般殷红,更衬得她明丽动听。
丫环略一点头,侧身翻开了房门,恭敬道:“沈公子请进,我家女人已经恭候多时了!”
现在,见薛夫人一向望着薛莫景和温浮欢分开的方向,幸嬷嬷出声道:“夫人不必过分担忧,奴婢瞧着表少爷心机剔透,是个小巧人儿,该不会被人看出甚么来的!”
温浮欢正沉浸此中的时候,薛莫景一把拍上她的肩膀:“喂,你还真坐在这里看起歌舞,听起曲儿来了?”
薛莫景向角落处扬了扬下巴,只见一名身穿竹青色棉衫的男人坐在几案旁,几案上放着文房四宝,而他正埋头写着甚么,神情极是当真。
不等温浮欢答复,他就拽着她,逃也似的迈下了台阶。
他一把拉起温浮欢,催促道:“快随我上楼去吧!蝶心女人该等急了,这穷墨客写得词有甚么好听的?”
一字一句,从歌女清越的嗓音中旖旎而出,穿过喧哗,钻进人的脑海,在此中勾画出一幅阳春三月,雨后初晴的画面。
“……帝里风景烂漫,偏疼春杪。烟轻昼永,引莺啭上林,鱼游灵沼。巷陌乍晴,香尘染惹,垂杨芳草。”
“玩够了吗?”她笑眼问,语气里却无分毫笑意。
温浮欢有些摸不着脑筋,看了看丫环,又看了看薛莫景,想着这里这么多人,就算有人想杀她,应当也不会选在这里脱手,因而抬脚迈了出来。
说话间,两人已经穿过月洞门,没了踪迹。
薛莫景看了那名墨客一眼,旋即勾起温浮欢的肩膀,不耐烦道:“你管他呢!也许是看上这鸢云坊里的哪位女人了,又没钱替人家赎身,干脆赖在这里不走了!”
温浮欢寻了一张黄梨木雕花的椅子坐下,唇边噙着含笑,一边赏识舞姬们曼妙的舞姿,一边细细咀嚼曲中词句的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