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公子去了便知!”
“为、为甚么……”
温浮欢忍不住想,方才就算她睡着了,现在也得被这雷声惊醒,看来今晚必定是一个不眠夜了!
她忙重重的磕了几个头,颤声道:“皇上,臣妾惶恐啊!臣妾真的甚么都不晓得!皇上要信赖臣妾啊!皇上!”
蓑衣人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,头上的斗笠滚落,暴露了一张任谁都想不到的脸。
实在不消翻看,她也内里记录的是甚么,但是为了取信于皇上,她还是一页一页的翻开看了一下。
刺客声音断断续续的诘责,但是等不到对方答复,他便捂着伤口,直挺挺的向后倒了去,圆睁着双眼,死不瞑目。
刺客吃惊的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。
早前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,她已经从柳儿那边获得了动静――策应那名刺客的人不是旁人,恰是长孙皇后的奶娘兼陪嫁嬷嬷――靳嬷嬷!
“拜见皇上。”温浮欢施礼道,脸上不无迷惑。
蓑衣人找不到退路,只能站在原地,谨慎的察看着四周。
“公子请!主子就在这里候着!”
达到松花苑的垂花门前的时候,温浮欢眼尖的看到从劈面走来一行人,脚步仓猝,形色亦是仓促。
温浮欢见外室中除了秦琅,再无旁的朝臣,便在他下首坐了下来。
廖仕官说罢便不再言语,尽管用心在火线带路。
他们拉弓搭箭,齐齐对准蓑衣人,大有只要他敢挪动分毫,他们便万箭齐发,直取他的性命。
雨势在后半夜又加大了,伴跟着亮彻六合的闪电和霹雷隆的雷声,让本就睡觉极轻的温浮欢难以如梦。
云昭仪也看到了温浮欢,但她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,便脚步不断的进了松花苑。
蓑衣人见状,似是想要啮齿他杀,却被秦琅先一步看破。
温浮欢则唇角微扬,眼神里的温和垂垂敛了去。
他旋即站起家,走出了背阴的山坡。
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,而他缓缓低下头,看着光鲜的匕首猛地抽出,刃上则沾满了他的血。
待走到近前,才看清竟是云昭仪。
“信赖?呵!你让朕信赖你?”
“你本身看看这是甚么!你让朕如何信赖你?”
“靳嬷嬷!”皇上皱紧了眉头,吃惊道。
……
温浮欢脚上的黑锻银边的鞋很快就沾湿了,雨水浸入鞋中,让人脚底微凉。
此时的松花苑灯火透明,照的全部房间亮如白天。
长孙皇后颤巍巍的伸脱手,捡起掉在面前地上的账册。
温浮欢拢了拢身上的衣服,态度客气道:“不知廖仕官深夜前来,有何叮咛?”
“是!”秦琅躬身回声。
见到温浮欢出去,皇上冷肃的面庞和缓了些。
数不清的禁卫军涌了过来,把蓑衣人团团围住。
只见徐大监擎着一把青稠伞,谨慎谨慎的护着身穿绛紫色龙袍的皇上上前。
这时,火线的禁卫军主意向两侧挪动,让开了一条仅容一人走过的巷子,一袭墨色锦衣的秦琅大步走了过来,然后闪到一侧,躬身驱逐前面的人。
温浮欢挑了挑眉,“既是皇上有令,沈欢不敢有担搁,烦请仕官稍等我半晌,待我换身衣裳。”
但是他刚走出没几步,周遭就传来杂沓的脚步声,接着又亮起了一个接一个火把,把乌黑的密林照的亮如白天。
廖仕官一手擎着伞,一手提着风灯,往前走的脚步不断,抽暇回了下头,道:“回沈公子的话,我们不是要去庆熙阁,而是去松花苑!”
温浮欢进了屋,唤来柳儿,简朴清算了一番,便随廖仕官分开了。
这鄙人方才有了点睡意,内里便响起短促的拍门声。
“谢皇上。”
雨水哗哗,打在头顶的竹骨伞上,又沿着伞骨滑下来,落在流水潺潺的青石砖路面上,仿佛一条浅浅的小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