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乔不知该去那里躲避,又听周瑜说道:“现下倒不是我要赶你走,可巧我有要事与你姐夫商讨,明日一早,我送你回姑苏。”
“若真能丢脸些就好了,走吧”,周瑜说罢,不等小乔回嘴,便走出了房门,小乔趋步跟上,两人一道乘车往校场赶去。
小乔这才有了几分实在之感,将小脸儿埋在周瑜肩头,哽咽道:“我没有我姐姐那么贤惠,不会做饭,缝的衣服也是歪七八扭的,你会悔怨吗?”
才来一日就要归去,小乔尽是难掩的失落,一偏小脑袋跑出了帐去。
周瑜一怔,旋即朗然轻笑:“菜肴固然味道不佳,你的情意倒是好的,这不是另有粥吗?快别忙活了,我们用饭罢。”
周瑜一想,深觉小乔之言有理:“一个个来,若能都实现,倒是妙极。”
周瑜没有答话,抬起苗条指节,拂太小乔柔滑丰泽的唇瓣,心驰神荡,俯身悄悄一啄。小乔顿时红了脸儿,镇静垂首,讷道:“这是你第一次吻我……”
小乔随周瑜来到营帐里,只见帐中除了书卷沙盘,还放着几只方口圆肚的瓶壶,小乔只觉风趣:“你们还玩投壶?”
周瑜破天荒没有反对,打量小乔半晌,蹙眉道:“可你如何看也不像个小厮啊”,说着,他拿起案上的羊毫,沾了些许焦墨,将小乔入鬓的柳眉加粗了些许。
小乔小声道:“ ‘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”,倒是真合适此时唱来,只是你为何要让他们练习前先唱歌呢?”
“这我倒是不知,但有抱负在怀,我不怕老,只怕碌碌有为虚度工夫,如果……”周瑜望着小乔,却没说下去,“我们去那边略坐坐罢。”
周瑜不忍回绝小乔的情意,只好干坐着等。约莫又过了半个时候,小乔换回了桃色襦裙,小脸儿洗得干清干净,端着一碗浓汤鱼腐走入房中,她小手绕着绢纱,羞赧道:“婶婆说你爱吃这个,我特地学了,方才做不好,差点把屋子烧了……幸亏,最后也没闯下祸来,你尝尝看,合分歧胃口。”
没想到最宽裕的时候周瑜返来了,小乔顾不上擦熏得黢黑的小脸儿,推着周瑜向阁房走去:“你别过来,先回房里等着,我一会儿就弄好了。”
周瑜却抬手压下了她的筷子,孩子般打趣着:“哎,既然是做给我的,就都给我吃罢,另有别的菜吗?”
不知何时,琴声停了,小乔停下细步,只觉天旋地转,她踉跄欲倒,却被人揽了腰肢,周瑜俊朗的模样映满视线。
“孔子曰: ‘兴于《诗》,立于礼,成于乐’,我但愿这些兵士出来兵戈,不完整为着生存,而是有大义在于心。”
“啊,不是,我是没想到你能做的这么好,跟婶婆做的味道一模一样。” 听周瑜如是说,小乔放下了高悬的心,欢愉道:“真的吗?我也尝尝……”
酒气蒸得小乔脸颊绯红,她似是没听懂周瑜的话,瞪大双眸,眼底尽是迷蒙。
周瑜本还想说甚么,几位将军却已走入帐中,周瑜只得将小乔的事临时压下,与世人参议,一旦袁术僭越称帝,他们当如何自处。大师各抒己见,议事罢已至太阳偏西。周瑜赶快去寻小乔,可帐内帐外俱已不见她的身影。
小乔见周瑜眉间一蹙,万分严峻:“如何样?是不是……是不是不好吃啊?”
牛渚驻地中,不知那边农舍传来一声渺远的鸡鸣,周瑜系上玄色披风,筹办去往校练场。阁房里的小乔闻声也起了身,揉着惺忪睡眼,快速洗漱伏贴,对周瑜道:“我也想看练兵,带我一起去罢。”
众将看到周瑜,都心悦诚服地上来向他施礼,周瑜亦依礼回之。小乔乖乖退到不远处,凝睇着白衣儒裳的身影。
汤汁尚且如此难吃,那鱼腐岂不要呕死人了,她赶快提了热茶回到房中,夺下周瑜手中的竹筷,递上一盏清茶:“这么难吃,就不要吃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