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嘛!那陆太守在江南很驰名誉,又年过七十,就算赢了,世人也会说我们胜之不武。孙伯符可真是够不利的,方入行伍就碰到这类事,不管进退都不对,这可如何办啊。”
凌晨第一缕日光穿破苍穹,角声满天,孙策率千名将士布阵于舒城外,他身着龙鳞金甲,下跨大宛驹,手握十二锋银枪,器宇轩昂,威风八面。在他身后半丈处,周瑜儒裳纶巾,外披玉麟肩甲,骑着高头白马相随。
飞鸟重檐的箭楼上,年逾古稀的陆康亦是全部武装,可他身边竟无一名守军,只要方足十岁的陆逊,在侧相扶。这一老一少孤零零立在城头,实在令见者心伤。可他二人顶风玉立,未有半分怯懦之意。
陆康仰天一叹,笑道:“公瑾,你是个好孩子,老夫明白。想当年,你父亲出任洛阳令,便是老夫在先皇面前保举。当时你比逊儿还小”,陆康眸中尽是慈爱的光芒,抚了抚陆逊的小脑袋,随后话锋一转:“但是你不懂!老夫毕竟与你们分歧!即便先皇驾崩,陆某亦时候不敢忘恩!老朽已七十不足,如果丢了庐江郡,为奸人所得,将来我奔赴鬼域,有何颜面再见先皇!来人!拿我的汉节来!”
陆逊目送远去的孙策和周瑜,问陆康道:“祖父,我总感觉孙伯符并没有袁狗贼那般不堪,周郎亦是人中之龙,莫非真要杀掉他们吗?多可惜啊!”
话音方落,一兵士小跑上前,将汉节奉上。陆康双手接过,高高擎起,沉气大喝道:“孙伯符!我陆或人在城在,人亡城破!你要进舒城,便从老夫的尸首上踩过!”
周瑜明白,陆康已劝无可劝,他调转马头,沉声对孙策道:“伯符,我们归去罢……”
大乔愁眉不展:“婉儿,我思来想去,打庐江这事,真是着力不奉迎……”
陆逊见陆康沉默半晌,不由有些迷惑道:“祖父……”
孙策瞻仰城楼,大声喊道:“陆太守,别来无恙!日前承蒙你照顾,还将来得及言谢,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!”
天明时分,乔蕤部一万八千雄师自六安解缆,浩浩大荡向舒城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