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落子规啼,矮小的营房里,军医正为受伤的兵士包扎伤口。阿蒙本是受命来向世人报歉,此时却立在席铺前手舞足蹈,吹得天花烂坠,口沫横飞。
“单是你们两小我去如何能行,阿……吕蒙性子莽直,你又不体味袁术操行,我定与你们同去才放心”,周瑜说道。
阿蒙仓猝撒了手,拱手道:“小人失礼,还请大人惩罚。”
吴景松开孙策的耳朵,上前扶起阿蒙:“小子,你家大人让你来赔罪,你但是内心一百个不肯意?”
孙策不徐不疾,持续说道:“想来女人去寻我,乃是奉了令尊乔将军之命罢?不知令尊大人看上孙某甚么?但是要招我为婿?”
“没甚么意义,只是如若你是我的女人,我必然让你离这些蝇营狗苟之事远远的,只可惜……孙某的事,便不劳女人操心了。”
吴景体味孙策脾气,晓得强劝无用,只好先答允:“那……便先如此罢……”
大乔的模样闪现在脑中,孙策决然拒道:“当然不要!”
大乔回眸一望,只见孙策摇着羽扇,玉树临风站在丈外杂草丛生处。大乔歪头笑问:“孙公子好早,特来寻我,但是为了赌约之事?”
炭火从筒中滚出,散落四方,收回慑人的火光,阿蒙身材失重,紧闭双目,心中暗想此番怕是要毁容。合法此时,阿蒙只觉脖颈后衣领被人一提,他踉跄几步却未跌倒,双臂一环,紧紧挂在那人身上,抬眼一对,竟对上周瑜那冷若冰霜的眼眸。
阿蒙趋步上前,扑通跪下,叩首道:“小人无知,误伤自家,请吴将军恕罪。”
吴景听他二人之言,蓦地灵机一动,拊掌道:“老夫前几日得了个物件,非常风趣,有了它,公瑾可随我们一道入虎帐!”
“母舅,我带的这一百余人怕是不能带入袁术虎帐,就临时让他们在此地相候。你那运粮的兵士里挑出两人来,与我和吕蒙交换衣裳,我们二人扮作你的人,先混进虎帐再说。”
世人听得痴迷,只见阿蒙为共同景象,一跃跳上了身侧高物,可他并未发觉,那东西竟是军医用来装炭火的铁桶。阿蒙尖叫一声,惨痛非常,连人带桶歪倒一旁,狼狈向后摔去。
孙策的父亲归天早,吴景身为母舅,一向感觉本身负担教养重担。可孙策的性子比他父亲更加不羁,实在令吴景有些抵挡不住。天大的事还未谈妥,孙策竟然像个没事人普通,闹着要睡觉?吴景气得话已说倒霉索:“伯符,你这……你到底如何筹算?是否要请乔蕤将军代为举荐?”
周瑜不解,站着未动。孙策见此,径直从周瑜袖袋里薅出羽扇,大摇大摆向河边走去。
阿蒙耸着脑袋,有气有力地应了一声,随周瑜走出了帐篷。
云藏月影,三星在天。江都城外一夜,世人皆睡得苦涩,马儿交颈而眠,应和着模糊传来的潺潺水声,洗濯无梦。
吴景不由更急:“那你这……”
周瑜弹弹衣衿上的灰埃,漫不经心道:“不必跟我报歉,你伤了吴景将军部下这些人,去给他叩个头,赔个不是罢。”
大乔美目流盼,故作无辜道:“孙公子说甚么,小女子如何听不懂?”
兵士们收回一阵惊呼,瞪眼咧嘴,仿佛身临其境。阿蒙见此,愈发亢奋,双手一拍,拉开架式:“我阿蒙多么人哉!如何能眼睁睁看我姐姐成了孀妇?我冲上前去一个大跳……”
受伤的兵士们并排或趴或躺,无一不盯着阿蒙,有的乃至忘了提裤子。只听阿蒙慷慨道:“那日一早天方擦亮,我就随姐夫上山去了。骑马走了七八里,俄然听到一阵怪声。我转头一看,四下里灰茫茫一片,再转头时,就见一只头大腚肥的老虎不知打那边来,猛地扑向我姐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