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识上的伤兵与树上院内的兵士被鲁肃的府兵一个个清算洁净,周瑜终究松了口气,转向鲁肃:“子敬兄但是有千里眼,安知周某有难?”
周瑜心头大震,本来方才那咕嘟水声,竟是哑儿钻过了栽植紧密的桃树丛,跳入巢湖逆着大雨与风波,找鲁肃报信去了!周瑜赶快在人群中寻觅哑儿的身影,只见鲁肃府兵群中,一个极其肥胖的身影,披着鲁肃的大裘袄,摇摇欲坠。
“还说呢,你府上那哑儿从后院桃树丛里跳下水去,沿湖游了二里,又一起小跑,到我府上报信。那孩子本就染了风寒,现下浑身刮伤,热得吓人,我让他留在府上歇息他也不肯,非得一道跟来……”
大乔与周婶虽看不到前院环境,却万分焦心,听得周瑜如是说,大乔掩口惊道:“莫非周公子他……”
这院墙构筑的非常高大,约一丈又半,为的便是战时抵抗匪寇,小乔这般跌落,只怕会摔成重伤。她自知万分伤害,吓得离魂飞魄,谁知存亡一瞬,却跌入了一个暖和的度量。慌乱间,小乔与周瑜四目相对,小抄本能地搂住他刻薄的肩背,眼泪蓦地滚落:“你不要命了吗……”
为首那人昂首一瞧,只见暗沉雨夜里,小乔斜坐在院墙之上,长袖善舞,而周瑜弯弓的超脱身姿稳则如泰山,两人一动一静,一张一弛,共同万分默契。
周瑜竟欲死守换得她们出险,大乔震惊忧愁,回身欲与小乔商讨对策。谁知小乔已没了身影,大乔本能地昂首看向屋顶,只见一个肥大的身影“嗖”地消逝在了山墙后。大乔的心蓦地提到了嗓子眼,担忧惊骇竟比漫天的秋雨更浓稠。
风雨潇潇,对峙仍在持续。见周瑜单身抵挡,领头之性命部下从摆布两侧打击。周瑜抽出数根箭矢,簇成箭团,拉满大弓,清目盯紧来犯之敌。
周瑜喘着粗气,清澈双眸便是这阴沉雨夜里的星子:“你不肯让我死,我怎能让你死……”
可情势危殆,愈发向倒霉他们的方向生长,周瑜的右臂负伤,小乔又落入前院当中。数十全部武装的兵士手持长剑,列队走入老宅。小乔袖中的箭石已全数用尽,她不由自主地紧紧环住周瑜,怒道:“你们既是我父亲下部,可想想本身的所作所为,对不对得起腰牌上的 ‘乔’字!”
似已走投无路,却又柳暗花明,鲁肃率府兵忽至,大喊小叫道:“嚯!公瑾,既有高朋,为何不喊我一起啊!”
近前两人仍欲挥剑砍向周瑜,却被他正反两手,劈落了手中长剑。鲁肃痛骂道:“无耻杂兵!但是想害死你的主将,竟还敢负隅顽抗!来人,把他们全都绑了带归去!”
应着令声,十余名流兵手持弓弩,迈着整齐的步子踏出院中,与此同时,七八名流兵攀上大树,亦弯弓拉弦对准周瑜。
为首之人大惊,还未起家,便被鲁肃部下横刀比在喉头间。鲁肃走上前,一口啐在那人脸上:“不敢与公瑾单打独斗,尽会欺负老弱妇孺!我呸!”
三五丈外,带头之人才认出竟是小乔,惊惧一瞬,旋即换了一副嘴脸,大声道:“小乔女人,末将奉乔大将军之命来接你们姐妹回庐阳。还请女人莫要受人勾引,早点随末将归去啊!”
周瑜本双手抱着小乔,此时抬起左手,用衣袖悄悄擦拭脸上的雨水。小乔将周瑜的小行动尽收眼底,回眸惊道:“哎呀,是不是呸到你了……对不起对不起。”
小乔大声啐道:“我呸!你是哪个裨将部下,竟敢假传我父亲的号令!我父亲人在徐州作战,你们却在火线胡作非为,的确活得不耐烦了!”
周瑜未正面答话,只道:“无妨”,却让小乔更加惭愧,仿佛轻渎了神明普通。
小乔身姿轻巧,却因下坠之功变得非常沉重。接住她柔弱身躯一瞬,周瑜双臂沉痛,几乎跌倒,托着她身子的双手却未颤抖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