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过了,夹谷里甚么都没有……昨日凌晨下了雨,如果有大车颠末,定会留下车辙的。”
熟料大乔忽至,叩门轻唤:“周公子……”
话音未落,韩当便吃紧走入帐中,满头大汗道:“少将军,最新一批军粮物质本应昨日下午送达,却到现在也没有动静……”
暖色傍晚里,小乔的睡颜极其灵巧,大眼睛阖着,长睫毛微微颤抖。周瑜一时看痴,俯身很久未动。乱世如此,四境焦土,手中诸事更是错综庞大、千头万绪,难以梳理得清。可不知为何,看到这张恬然睡脸,统统的烦恼瞬息烟消云散,心中只剩一派安然。
周瑜明白,大乔脾气温婉又内疚害臊,若非过分担忧,不会来问本身,他不动声色地欣喜道:“伯符只着人报了安然,并未传信,想来定是军务繁忙,得空他顾罢……大乔女人不必担忧,伯符虽看似不羁,实则心中有成算。大乔女人与令妹放心住下便好,信赖令尊大胜而还之期与伯符破城之时,皆是指日可待。”
孙策赶快假装无事,气势汹汹打趣道:“臭小子,如何又不通报就进门?”
孙权走上前,坐在孙策身侧,盯着他的双眼:“兄长是不是又一夜没睡?眼眶都红了。”
谁知合法他发楞之时,小乔倏尔醒来,展开双目,对视间,两人都吓了一跳。周瑜宽袖一甩,起家轻道:“周某并非成心冒昧女人,只是看你睡得苦涩,一时愣怔,还请小乔女人恕罪。”
周瑜拱手道:“大乔女人请进,不知女人亲身前来,究竟有何叮咛?”
若能度过面前这一关,他二人豪情必会更加笃定。可若乔蕤真的牵涉入孙坚遇刺之事,以孙策的性子必不会等闲将他放过。想到这里,除了担忧孙策与大乔外,周瑜亦有些心疼小乔。可多说无用,唯有查明当年之事,才气早日揭开本相。
听了周瑜这一席话,大乔顿时放心了几分,抚着心口笑道:“只要他安然无事就好……公子诸事滋扰,小女子不敢叨扰,辞职。”
孙策一戳孙权脑门:“臭小子管个屁,是母亲让你来的?”
晨风微凉,周瑜不寒而栗。若真如此,现下袁术命孙策围舒城究竟何意,莫非是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”不成?如若幕后真凶不是袁术,他的目标是甚么?他又是如何把握孙策等人的行迹的?
这仿佛与小乔的回想和长木修的说辞非常符合,周瑜合上书卷,半晌愣怔。看来小乔幼年遇拐之事与此事确不相干,而大乔出走传信、孙策六安遭伏,仿佛都在明示,乔蕤确确实在与五年前之事逃不开干系,而那幕后真凶并未罢手,已然将手中的剑对准了孙策的后心窝。
“甚么?”孙策霍然站起家,“如何不早点奉告我?可去先前出事的夹谷看过了?”
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孙策再偶然义考其他,甩下一句“仲谋,你好好待在营里,哪也不准去”,便快速飞身出帐,翻身上马,转眼消逝在了一片霞光当中。
孙权俄然掀帘而入,唤道:“兄长……”
周瑜定息凝神,沉下性子翻查鲁肃送来的书卷,不知不觉竟看了一整夜,而这密密麻麻数十万字间,终究闪现了些许有效信息:七年前,休宁县县令曾率兵入白岳剿匪,挽救男女童共七八人。
莫非乔蕤真的顾忌孙坚,伙同黄祖将他殛毙了吗?幕后主使究竟是谁?袁术究竟是否知情?抑或说,莫非是袁术顾忌孙坚功高震主,授意乔蕤动手?
自打那日孙策回舒城,一去四五日,并无只言片语传来。大乔这一颗心七上八下,不时难安。毕竟先前在庐阳时,两人隔日便会传信,现下音信全无,确切令她各式焦灼。
忽有西风吹来两三点雨,大乔裙角飞扬,眼波低垂,轻问道:“周公子,你可有孙郎的动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