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中午不准用饭。”
周泰见孙策似是苍茫,赶快解释道:“少将军,这是阿钦的媳妇,专门来伴随少夫人的。”
河岸绝顶传来一阵打马声,孙策回过神,只见周泰远远策马而来,及至五十丈外,他上马疾走,决计抬高嗓音却腔调冲动:“少将军,成了!”
回想起昨日乌江边上大乔含泪与本身对拜六合的一幕,孙策只觉心口仍在发疼,仿佛四百年前上演霸王别姬的不是别人,而是宿世的大乔与本身普通,狂喜与悲壮交叉在心头,盈盈一夜,挥之不去。
牛渚位于下流一两里处,轮值一夜,还未换新班,江口瞭望哨上的兵士们皆已昏然浑沌。即便偶尔有人抬起沉重的眼皮,看到昏黄江边上似有水缸飘来,也不过觉得是烧毁物料,未曾放在心上。
众将本都在忍笑,听了吕蒙这话,再也忍不住,皆笑了起来。
闻听大捷,孙策喜不自胜,他抱起大乔,小声问周泰:“都筹办安妥了吗?”
此地是长江中游的首要渡口,亦是刘繇火线军团的补给重地。刘繇乃汉室宗亲,汉高祖刘邦庶出的宗子齐悼惠王刘肥以后,他与同为汉室宗亲的荆州刘表、益州刘焉互为帮衬,世称“三刘”。三人分据长江的上中下流,通太长江上的运粮船来往相互布施。不消说,只要拿下牛渚,就能尽获雄师粮草,同时对于镇守南岸的刘繇部两名将领笮融和薛礼亦是当头一棒。
昨夜周泰、黄盖与韩当各带了几十人身披苇衣,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近百里开外横江处樊能大营的北、南、西三面。彼时已过半夜二更天,樊妙部下睡得正香,对潜伏的威胁浑然无觉。周泰下部几名流兵轻手重脚扛出注了半缸酒的陶缸,将干草塞入此中,旁侧兵士投入火把,火苗顷刻窜了起来。
一时候,营内三面火起,樊能大梦方醒,正赤着脊梁批示兵士灭火之际,只听一声巨响,营门被吕蒙带人迎头撞开,吕蒙骑着高头大马,大吼一声,如同饿虎扑食般冲出去,一枪刺在了樊能的胸膛上。
只见攻城军合作有序,他们手持环首刀,或砍击营门,或穿过营门木板的裂缝插捅门后想要抵住大门的守军,或紧握缚在刀把环首上的绳索,向箭楼上的守军几次投掷刺击。牛渚守军那里见过这等独特的战法,加上人手不敷,顷时便被孙策带领的这支奇兵攻破。
周瑜这副态度,刹时剿除了鲁肃体内熊熊燃起的八卦魂,他扁了扁嘴,又问:“伯符那小子现下到那边了?如果渡江,你是不是也该去帮他了?”
吕蒙手疾眼快,也不管僭越与否,大步上前抬手从孙策束发间拽出了好几段水草,捧腹笑道:“少将军的头……活像墩布似的……”
周泰呵呵笑着,一指不远处迍迍驶来的马车:“统统都按少将军叮咛安排安妥。”
周泰已在旁等候多时,他大步上前,气沉丹田大喝一声,隔着丈高的篱笆将冒火的酒缸抛入了张英虎帐。
昨日虽已结婚,两人却只是互诉衷肠,未有肌肤之亲。大乔甚么也不懂,他倒是用心为之。孙策望着远去的马车,偏头一笑,心想如果得胜而还,可再不能放过这丫头。待马车消逝在视野绝顶,他回身正色,对周泰道:“走吧阿泰,我们也该解缆了。”
本日吕蒙立了大功,本该受赏,此时却触怒了孙策,他悔不当初,顿时耷拉下脑袋,少气有力应道“是……”
周瑜当真看信,底子未听进鲁肃这阴阳怪气的一席话。鲁肃见他如此寂然,打趣道:“哟,看的这般当真,是小乔女人给你写的信罢?”
“好,少夫人就交由你们照看,务必带她躲得远远的,待渡江战罢,再把她们送返来”,语罢,孙策将大乔悄悄放入车厢中,不舍地拂过她的小脸儿,而后一抬手,表示马车驶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