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策左手持缰,右手解下大乔身上的红绸披风,俯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吻:“莹儿,你真美。”
“不!”大乔撕心裂肺的叫唤声响彻六合,可她的柔弱的身躯却不得不跟着骐骥越行越远,耳畔模恍惚糊传来孙策的声音:“我不能撇下他们……莹儿,快回营搬救兵……”
上百只飞鸟已近在天涯,孙策粲然一笑,将缰绳尽数塞在大乔手中,而后依骏马奔腾之势,猛地奋力跃起,将手中大氅横张抛开,混乱了飞鸟的视野。
成百上千之怪鸟飞如流云,回旋于顶,将足下方丈地压得黑岑岑。孙策见此异状,马上解下红绸披风围在大乔身上,再将她紧紧圈在怀中,而后敏捷拔出佩剑,徐行向密林深处退去。
“这毒我有解药,已派人去配了。敢问郎中可有何良方,能减缓她的受症?她小小年纪遭此横祸,皆是因为周某,若再如此享福,身子可如何扛得住啊?”
四下里鸣叫声一片,悠长的,折磨的,令人头痛欲裂。周泰却分不清,所闻究竟是耳鸣还是怪鸟啼叫,九尺之躯渐感不支,只能以长剑插地强撑站立,赤手空拳与怪鸟相搏。
孙策与蒋周二人舞剑如飞,快速击落了来犯怪鸟。可头顶上的乌云并未散去,反而更加阴沉,还未等他们喘口气,又有百余只飞鸟来袭。孙策环着大乔左抵右挡,行动多有不便,才斩杀了右边飞鸟,左后便利成了缝隙,两只怪鸟看准机会,呕哑一声,如利剑般向孙策的后心窝扎去。
但是为时已晚,怪鸟在周泰身上啄出一道深深的伤痕,他当即感受四肢绵软,面前黑黄,即便如此,周泰还是撑着一口气,大喝一声,挥剑击杀了来犯的飞鸟。
孙策趴在榻上,吕蒙用小刀将他的衣袍割破,只见他宽广紧实的脊背血肉恍惚,几处伤口极深,血痂乌黑,甚是慑人。大乔肉痛不已,禁不住泣泪涟涟,孙策痛得浑身颤栗,却仍拉着她的手,打趣道:“幸亏伤的不是脸,我们还是最相配的。”
可动静还是不胫而走,及至入夜时传遍虎帐,加上一些目睹怪鸟之人添油加醋,旁人以讹传讹,不知将鸟的能力夸大了多少,惹得兵士们民气惶惑,乃至有人萌发退意。
大乔搬兵往林间时,孙策与蒋钦周泰皆受伤倒地,尤以孙策伤势沉重。怪鸟见救兵到了,不再负隅顽抗,纷繁振翅飞走。韩当命部属将他三人速速送回营地医治,同时封闭动静,以求稳定军心。
孙策游移一瞬,还是抓紧辔头一跃而上,又拉过大乔。马蹄声与嘶鸣声激愤了回旋于顶的飞鸟,数百余只一齐爬升而下,孙策一夹马肚,以手作马鞭,急打几下,大宛驹马上如利箭般蹿出。长翅鳞羽的怪鸟与大宛驹竞速,涓滴未落下风,孙策不急不慌,一面打马,一面决计呼哨,不紧不慢地与怪鸟周旋。
周瑜只做简朴包扎,便赶来看小乔。小乔本日连惊带吓,又受了重伤,至今未能复苏。周瑜见她面色愈发暗淡,不免焦心,问那郎中道:“这位女人伤势如何?多久能醒?”
即便如此,穴位附近,既要扎得稳,便少不得肌肤相亲。几针下来,周瑜已是大汗淋漓,他逼迫本身调息凝神,脑中从《论语》一向默背到《大学》,才终究为小乔扎完了穴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