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转的琴声响起来,盈掬得空出了东配房,对跟出来的小闲私语:“饭菜送来,先送到我这儿。”
梅氏眼眶里蕴满了泪水,吸了吸鼻子,道:“都起来吧。”
依依恭恭敬敬端上的茶,汪嬷嬷看都没看,两句话说完,举头挺胸地走了。
别人的饭菜都好好的,只要她的那一份加了料。
吹枕边风可比强出头保险多了,也是她的特长好戏。
盈掬一张脸涨得通红,道:“是奴婢不谨慎。”
小闲叫了小菊筹算去秀禾那边蹭些好吃的,转过后配房,一声惊叫划破夕照余晖。
小闲见她眼眶红红的,脸上愤怒忿,不知出了甚么事。谨慎沏了梅氏爱喝的煎茶,进门却见梅氏最是敬爱的瑶琴断了三根弦,搁在琴架上。
小闲成了盈掬的主子,做些噜苏活儿。
“但是别人的饭菜里没有这东西,只要奴婢那份有。”依依气苦。
汪嬷嬷是陈氏的陪嫁,当了十几年的内院管事,瘦长的脸上一副夺目无能样,往那儿一站,梅氏的头不自发的就低了下去。
实在不是虫子,是小强,两只死的,一只活的,早钻进依依香喷喷的箱子里了。
盈掬服侍梅氏歇午觉,本身在外室轮值,小闲得空,来寻小菊说话。前次绣了一朵牡丹花儿的帕子已经绣好了,趁便看看有没有新的花腔儿,再学一莳花腔。
梅氏长叹一声没说话。
秀禾只卖力梅氏的饮食,院子里的丫环仆妇仍然由大厨房做了送来。梅氏只是小妾,大厨房的厨娘们经常忽视她的丫环,送些冷了的素菜理所当然。要不然,小闲也不消馋成那样。
丫环们待盈掬依依服侍梅氏吃完晚餐,才各自回房用饭。
小菊还想说甚么,小闲看了一下日影,估摸梅氏也该醒了,盈掬服侍梅氏梳洗,她得在中间递梳子甚么的,可不敢偷懒。
一向站在中间的盈掬不紧不慢道:“不会是她想攀上高枝吧?哪有那么巧的事呢。”
没到东配房,先传来怒斥声,谛听,倒是梅氏的声音。她说话柔媚,训人一样软绵绵的。
内院管家汪嬷嬷来见梅氏,道:“大厨房人多手杂,一时不察也是有的。姨娘有甚么叮咛尽管跟老奴说,国公爷是做大事的人,这等庖厨小事,可不敢劳动他白叟家。”
小菊把收藏的花腔儿一古脑拿出来,道:“只要这些。你记性好,只看一遍就会,多拿两个去。”
小闲在门外候着,半天,梅氏才住了嘴。盈掬出来,见小闲垂手站着,冷冰冰道:“倒茶来。”
这话说得重了,盈掬腿一软,立马跪下。
早晨大厨房送来的菜多了一碗红烧肉,指明给两位有头脸的丫环盈掬和依依的。
铅云堆积,气候又闷又热,小闲在廊下站不到半个时候,衣裳湿透,又记念起在空调房的日子。
小菊远远看着,咽了口口水,道:“这么大一碗红烧肉,吃不死她。”
小闲笑了,道:“你喜好吃,我给你做。”
小闲挑了两个花腔子揣袖子里,坐在匡床床沿上听小菊传府里的飞短流长。
盈掬道:“姨娘还是谨慎些的好,平常饮食是她的分内事儿。她本身那份都如许,何况姨娘的?”
小菊拉了小闲的手飞跑,依依的房门口围了好些丫环,米饭和菜撒了一地。
梅氏只觉嗓子眼痒痒的,干呕了两声,却呕不出甚么来。
“三郎君诗做得好,马也骑得好,先生向皇上夸三郎君呢。”小菊一脸与有荣焉,三郎叶启名扬都城,身为奴婢的她,脸上也添光彩不是。
梅氏摸摸平坦的肚皮,想想叶德十天中倒有六七天歇在她房里,余下三四天没过来,倒是和狐朋狗友去青/楼,要说得宠,府里断没有人比得上她的,又高鼓起来,说要排一出新舞,留盈掬在房里说话,余下的人都在廊下服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