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氏长叹一声没说话。
内院管家汪嬷嬷来见梅氏,道:“大厨房人多手杂,一时不察也是有的。姨娘有甚么叮咛尽管跟老奴说,国公爷是做大事的人,这等庖厨小事,可不敢劳动他白叟家。”
盈掬一张脸涨得通红,道:“是奴婢不谨慎。”
这话说得重了,盈掬腿一软,立马跪下。
梅氏只觉嗓子眼痒痒的,干呕了两声,却呕不出甚么来。
梅氏眼眶里蕴满了泪水,吸了吸鼻子,道:“都起来吧。”
梅氏把喝了一口的茶盏往凭几上一顿,增加了肉沫的煎茶溅了好些在凭几上,道:“你是我带进府的人,如果院子里的奴婢们一个个跟你一样,我还活不活啦!”
盈掬道:“且忍耐一两年,待姨娘有了小郎君,看她如何威风。”
盈掬道:“姨娘还是谨慎些的好,平常饮食是她的分内事儿。她本身那份都如许,何况姨娘的?”
小闲叫了小菊筹算去秀禾那边蹭些好吃的,转过后配房,一声惊叫划破夕照余晖。
别人的饭菜都好好的,只要她的那一份加了料。
待带来的仆妇走得干清干净,依依才小声“呸”了一声,道:“姨娘是国公爷的枕边人,甚么时候轮到她来指手划脚了。”
梅氏摸摸平坦的肚皮,想想叶德十天中倒有六七天歇在她房里,余下三四天没过来,倒是和狐朋狗友去青/楼,要说得宠,府里断没有人比得上她的,又高鼓起来,说要排一出新舞,留盈掬在房里说话,余下的人都在廊下服侍。
梅氏肝火未消,瞟了小闲一眼,道:“别学你徒弟毛手毛脚的。”
依依恭恭敬敬端上的茶,汪嬷嬷看都没看,两句话说完,举头挺胸地走了。
小菊把收藏的花腔儿一古脑拿出来,道:“只要这些。你记性好,只看一遍就会,多拿两个去。”
族中排名第三的叶启是叶德的嫡宗子,乃是陈氏亲生,真正有崇高血缘的主子。比叶启小一岁的是四郎叶邵,族中排行第四,小妾王氏所生。
小闲在门外候着,半天,梅氏才住了嘴。盈掬出来,见小闲垂手站着,冷冰冰道:“倒茶来。”
盈掬递了锦帕,梅氏拭了拭眼角。小闲去打了水,梅氏重新洗了脸,由着盈掬重新给她画了眉,化了妆,贴上梅钿,才洗手净香,把断的琴弦抽了,重新换了,细心调校。
小闲只好跟着跪下,膝盖硌在青砖上,很不舒畅。
朝晨起来,天灰蒙蒙的,闷热得很,却没有下雨。午后,传来大厨房发卖了两小我的动静。梅氏脸有得色,依依也感觉有脸面。
小闲笑了,道:“你喜好吃,我给你做。”
丫环们待盈掬依依服侍梅氏吃完晚餐,才各自回房用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