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换做之前,听到这话的天子必会非常心疼,可此时现在,天子还是心疼,但没有那么心疼了。
“傻孩子,”天子轻笑一声,“这皇宫对别人来讲是皇宫,是他们不敢踏足的处所,可对你来讲,这里才是家啊。”
瞥了天子一眼,黎绍点点头,是一副明显在负气却还很听话的灵巧模样:“儿臣晓得了,儿臣这就出发南下,五日内必给父皇一个交代。”
黎绍转成分开,踏出御书房的时候神情却突然转冷,没了那一副委曲的模样,乃至没有了常日里的暖和。
“父皇叫我返来,底子就不是想要向我扣问,而是想要审判的吧?”黎绍自嘲地轻笑一声,“父皇您这是在思疑我。”
三郎如何就敢将这些都丢在他面前?就不怕他真的全数收回了?
黎绍回身走到天子面前,板着脸一声不吭,只一股脑地将本身身上的统统腰牌、令牌全都翻了出来,摘下后便放在御案上一字排开,此中有表白皇子身份的腰牌,也有一些天子交给他的暗部令牌。
但天子晓得,黎绍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,若想藏起至心,那也是做获得的。
想起父子俩的过往,天子的神情温和下来,连声音也慈爱了很多:“三郎,把这些都收起来,朕何时说过朕思疑你了?”
四目相对,黎绍一愣,神情转为震惊以后,又敏捷黯然下去。
天子笑笑,道:“朕怕你皇兄多想。去吧。”
“蜀地有你皇叔。”
南下的这一趟他并不担忧,那所谓的江湖门派是他安排人建立起来并将动静放出来的,一个空壳子罢了,他就是想尝尝父皇会不会因为顾忌而派他南下,若行得通,那他就能在江南一带做更多的事情,只是他必须是受皇命南下,不然本身去了的话,会叫黎征有机遇算计他,也会引发父皇更深的思疑。
黎绍的内心仿佛还是不痛快,也不接天子的话,将牌子全数收起来以后就回身回到坐位又坐下了,却也只垂着眼盯着本身衣裳的前襟看。
听到这话,黎绍抬开端,猜疑地看着天子。
“父皇的端方我晓得,父皇既然已经思疑我了,那必是不会再信我,这些十足都是父皇给我的,父皇您看您是筹办收回哪一些?”
“父皇谈笑了,”黎绍有些不美意义地笑了,“父皇大抵是好久没见着儿臣了吧。”
“坐吧。”天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。
他与父皇相处十几年,父皇又在他身上破钞了那么多的精力,即使此中有一半的父子交谊是假的,但另一半倒是真的,他是算准了父皇会思疑他召他入宫查问,也算准了父皇会因着那一半实在的父子情而心疼他重新用他,可他没想到父皇竟会要他像青琅那样由明转暗。
“皇叔?”黎绍点头,“这不成能,皇叔手上明里暗里的雄师少说也能凑上十来万人了,若要去皇叔那边肇事,不带上个十几万人是毫不成能满身而退的!”
见状,天子点头发笑,温声道:“青琅长年待在长安朕的身边,你大皇兄才刚晓得暗部的存在,对暗部的事情还不体味,产生了这么大的事情,朕不找你还能找谁?你是朕的儿子,亲生的,朕若连你都不能信赖,那还能信赖谁?”
“谢父皇。”黎绍回身坐下,面上的淡笑始终不褪,眼神中也尽是泰然,并不像是做了甚么负苦衷的模样。
黎绍又瞄了天子一眼,仿佛是在判定天子这番话的真假,思忖半晌,才慢吞吞地将那些牌子一块一块地收起来。
长孙伯毅不吱声,只抿着嘴直勾勾地看着黎绍,这副模样却叫黎绍最是无可何如。
天子揣摩一番,看着黎绍慈爱地笑了起来:“三郎啊,在长孙府里过得如何样?朕瞧你如何仿佛清减了很多?长孙家的小子不给你饭吃吗?”